“也好,路上有個說話的。”
相處這些天,與小傢伙倒也熟絡起來,寵渡對它的習性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其中最有趣的,當屬“吃”這一項了。
這貨十分挑嘴,對尋常瓜果熟食看也不看,淨揀那蘊有靈力的花草來吃。
無物可食的時候不喊餓,吃起來也不見飽,只是有時吃著吃著,這貨便毫無徵兆地腦袋一歪睡將過去。
每每見此,寵渡皆是哭笑不得,奈何它不能口吐人言,對自己的話也並非全懂,一時倒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這樣的吃貨,寵渡並非沒有遇見過。
“老頭子也是個吃喝的行家,若還在,對這貨恐怕比對我還親。”寵渡自嘲著,將妖化的隱憂暫時拋在腦後,一心想著快些出山。
山間少路,不利於行。
寵渡只靠雙腳,走得十分艱難。
但那夯貨則完全不同,一路優哉遊哉地仰面飄著,不時朝寵渡乜一眼,一臉嫌棄的模樣似乎是在說,“你這走得也忒兒慢了。”
到後來,乾脆繞著人飛來飛去。
無招搖之心,卻有招搖之實。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吃小爺那麼多東西,敢不出點力?”寵渡心裡酸溜溜的,看準時候突然跳起,踩在它背上。
那夯貨頓如貓咪奓毛一般,猛地一個翻身。
寵渡險些摔個嘴啃泥,定身一看,那貨橫眉瞪眼兒看著自己。
“就坐下歇會兒,怎麼了?”
回應寵渡的,是一陣嘰裡呱啦。
雖不明白它說些什麼,寵渡卻也不難看出它對此事的態度。
不願意?
哼哼……
“噹噹噹——當!”寵渡揮袖揚手,“看看這是什麼?”
那夯貨身子沒動,眼珠卻隨著寵渡的動作轉來轉去,看見他手上握著的幾株花草,眼神有些閃爍。
“看來誘惑還不夠大呀。”
寵渡捕捉到那眼神中的掙扎,心說有戲,索性掏出一顆妖丸,用拇指與食指夾著,比出一個孔雀腦袋的手勢。
金燦燦的陽光下,妖丸散著微光。
同樣放光的,還有那夯貨的眼神。
身子一顫,幼獸把臉都笑爛了。
“小爺不信還治不了你。”寵渡陰惻惻笑著,將妖丸拋過去,同時起跳,穩穩地站在了幼獸後背上。
得了好處,那夯貨倒不似先前那般抗拒了,只是咕噥兩聲,兀自嚼起妖丸來。
寵渡也試過比劃著讓它往高處飛,無奈這似乎已是那夯貨的極限了,便不做強求。
即便如此,也是極令人滿意了。
一方面,趕路的速度,雖比幼獸單飛的時候慢,卻比只靠寵渡兩條腿快上許多,只需防著拐彎兒時被慣力甩下去就行。
另一方面,凌空虛渡,是元嬰或者化形境界才有的本事;但當下,只因幼獸小如貓咪,所以乍看之下,寵渡彷彿御風飛行一般,十分唬人。
就這架勢,一般的妖物豈敢輕易近身?
不知多少潛藏的危險,被這一幕抹去。
美滋滋。
不過嘛,如此一來,消耗就大了。
幼獸本就食量大,而今吃得更多。
這一日,寵渡尋了一面斜坡,任它在花草間隨意覓食,笑道:“你說,該叫你啥好呢?”
那貨聽不懂這個,“唔嘛唔嘛”接著吃,把嘴都嚼歪了。
“可不能像老頭子那樣,隨意弄個名字了賬。”
“唔嘛唔嘛唔嘛……”
“有了,”寵渡雙眸乍亮,“就叫你‘唔嘛’如何?”
“唔嘛、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