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凌傻了眼,她有些驚慌,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滾燙的肌膚,烙上她的冰冷:“哇,哇,你這是在調侃我麼!”
宮子輕輕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悶悶的,彷彿在隱忍著什麼。殷凌不爽地推拒著他的懷抱,卻驚訝地感覺到了他的顫抖:“宮子?”
他長長的手臂不依不饒地扣著她的纖腰,任由她在他的懷中扭動掙扎,直到餘光不經意地瞄見終於要走到他們面前的蕭珞,他才彷彿嘆息似的,輕輕地在她耳畔落下一句:“要幸福啊,殷殷!”
如果人的一生只有一個願望可實現,那麼他希望:她幸福。
倏然放開了仿若這一生的依戀,走到高琦他們面前的宮子,依舊是那個儀態不凡又酷愛嬉鬧的頑皮少年,他嘻嘻哈哈地跟他們打著招呼,然後似真似假的抱怨著蕭珞和高琦:“為什麼……為什麼一點兒情趣都沒有的你們,都能擁有動人的春宵,而我這個風華絕代的美少年,卻只能枯守著大樹給沒男人要的大姐當苦力?蒼天啊!”
一擊超級有力的重擊砸向了宮子的後腦勺,痛得他哇哇亂叫,久藏的淚水就這麼自然地衝出了眼眶。他回頭一看,卻是不知道啥時候冒出來的童撤,正提著兩人份的早餐,一臉怒氣地瞪著他,顯然對那句“沒男人要的大姐”非、常的感冒。
然而看到他眼角滾落的淚水,那股沸騰的怨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吧,我的苦力大人!”
她技巧性地遮住了他們的視線,禮貌地一一打著招呼,然後不由分說地拽著宮子,就大喇喇地顧自走人,丟下傻了眼的兩對情侶。
殷凌傻傻地看著驟然出現又突然離開的童撤,轉頭問同樣回不過神的蕭珞:“他們……真的沒一腿麼?”
帶著無限遐思渾渾噩噩地回到宿舍樓,殷凌還不及轉身上樓,蕭珞突然一個激靈,猛得拉住了她。這個神奇的動作,換得她全心的關注:“怎麼了?”
蕭珞似乎也被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不自然的表情在她專注的目光下變得羞窘,許久,才低聲地吐出一句:“記得,不要吵架。”
殷凌一怔,隨即是明朗的笑容。她大膽地踮起腳尖,在蕭珞的下巴上印下一吻:“放心,我會做個乖、女、孩!”
話尾的三個字如同一計悶棍,打得蕭珞無處遁形,他尷尬地看著殷凌大笑著跑上樓去,半晌,才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往自己宿舍走去——唉,他怎麼就遇上了這麼一個惡女!
好心情地一路跑回到寢室門口,殷凌才多多少少開始有了些複雜的退卻,李茜那犀利的目光猶然在心,說句實話,真的很傷。
她用手抹了抹臉,試圖拉扯出一個像樣的表情,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個能耐,只能反轉身,貼著門邊的牆壁,默默地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遊移,卻洗不去內心的躊躇和不安。她不懂李茜,不懂她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剝落了別人的幸福還自甘墮落的男生,而生她的氣。
這個世界很奇怪,她有種莫名的感觸,好像回到了剛搬來杭州的時候,在被這裡的美麗所震懾的同時,也為自己的格格不入而低落。
突然發現,一向厭煩天然呆女主的她,其實也聰明不到哪兒去!人總是渴求著自己沒有的東西,卻厭惡去發現自己所存在的特質。
搔了搔板刷頭,她衝剛走上樓的童撤尷尬地笑了笑:“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無語望天,對於這個遲鈍金剛女,童撤還能說些什麼?她原本只是良心上過不去,打算給遭受整夜風吹雨打,還有情傷摧殘的宮大少送個痴心早飯,沒想到這麼碰巧遇到他們,於是只能挺身做塊豆腐擋箭牌。
作為一個路人甲,她已是仁至義盡,還想耗她多少光陰?童撤無奈地拍了拍殷凌的肩,心裡有一些些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