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閃爍的,左飄到右,右飄到左。有點語無倫次的說,要考慮一下。
不知道他要考慮什麼,但楊滿也只有說好。
烏雅嵐熙的遺體被送到新京落葬。這件事情,就誰也拗不過日本人。所以在北平東郊的墓地裡,只放了他生前的一點衣物。
即便如此,楊滿還是想去看看。
小榮是屍骨無存了,他的家人也不敢去要。眼下看來,是比不能葉落歸根的貝子還要悲慘了。只是很多人嘴上不敢,心裡頭會想到他。也許多年之後,也還會提到他,給予他一點懷念。
廖枯人提到楊滿要搬走,黃鶴還十分不解,“你不是弄過了嗎,怎麼他還要走?”
他跟在廖藏林身邊久了,就跟醫生看慣了病患一樣,對情事抱著一種既冰冷又無恥的態度。
廖枯人像是被戳到痛處那樣,很惱火的說,“都他媽說多少回了,那是黃湯灌得。以後別讓老子喝酒,那些土匪頭子,誰愛陪誰陪!”
“這你就說錯了,少帥。”黃鶴慢悠悠的給他講道理,“其實喝酒是正常的,酒後亂性也正常。倒是你老想著他,但又不跟他做情人,這個就很不正常了。”
廖枯人真的要跳起來了,“老頭子強暴了他,現在我再跟他上床,我還是人嗎?”
“那你是要和他做朋友?”
“當然了。”
“做朋友不需要住一起,你儘可以讓他搬出去。”
廖枯人被噎的沒話。當初他母親嫁到廖家,多少窮親戚過來打秋風,又吃又住,受盡白眼也不肯走。
既然中國社會是人情社會,為什麼楊滿就是不肯領他的情呢?
最後還是黃鶴解釋給他聽。當初為了對付廖藏林,利用了一下楊滿,誰想前塵往事一翻,也勾起了廖枯人的心結。在處理他們兩個的關係上,黃鶴也不勝其煩。送到嘴邊給他吃,他不吃,吃了還要吐出來。
黃鶴告訴廖枯人,既然是做朋友,就不必緊巴著。看楊滿對秋雁的態度,就知道他是個恩義分明的人。自然不會接受你那些越界的饋贈。
所謂無功不受祿。對於本分的人來說,拿了不該拿的,心裡就不夠實,總想著有一天要還回去,哪怕自己根本還不起。如果你想要對他好,不如就收了他。他用情意來報答你,你給她再多再好也不過分。
廖枯人聽了,斬釘截鐵的說,“那怎麼行?又不是養姨太太!”
然而楊滿還沒搬出來,在喬正僧的眼裡,倒真像是廖家的姨太太了。礙於自己剛剛訂婚,又不好明目張膽的去找他。但是電話打不進去,信件也是泥牛入海。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有心躲著自己。
秋山道24號。怪不得當初非常時期,廖藏林要躲在那裡。
沒辦法,喬正僧只有找到吳麗環,問她有沒有見過楊滿,還能不能再去找他。
第65章
吳麗環差不多已經是項太太了。年前他們鬧的不可開交,最近也不知是怎麼的,忽然就和好了。本來婚約就沒有登報取消,現在只是往後推,大概要等天氣再暖和點,夏初的時節最好了。
吳麗環說楊滿來找過她一次,喝了會兒茶,隨便聊了聊便走了。
她小心翼翼的問,“喬先生有什麼急事麼?聽他說要搬出來了,正找房子呢。如果可以等的話,到時候我把地址給你。”
喬正僧則不客氣的說,“很急。你能不能幫我把他約出來?”
不知道他們是個什麼局面,也不知道楊滿肯不肯來。吳麗環不敢問,當然也不能打包票,只有含含糊糊的答應了。
“那我……試試看吧。”
吳麗環顯然不是談心的物件,他的目的,兩句話就交代完了。喬正僧似乎是應該告辭,但他又磨磨蹭蹭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