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如何,寵愛是完全轉移到徐循那裡,和自己開始疏遠,還是……還是他對自己情分依然,只是單單寵愛徐循而已?
她幾乎是痛苦地在想:大哥到底是怎麼想的,到底是我多心,還是情況已經悄然間有了變化?他是已經對我完全失望,還是對我有所懷疑,又或者一切照舊?
無數種可能,在極其有限的信心背後翻滾,一個又一個可怕的猜測蜂擁而入。也許,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也許他早就厭倦了她,也許他就是要看她猜,就是要讓她痛苦,看她表演——
不,若是如此,又何必立她為後?大哥不是那樣的人!大哥心底,對她始終都存有情分!一切只是她的多心,大哥只還是那個忙於國事的大哥,政務繁忙,難免有所疏忽……
可要是這樣,大哥為什麼不親自過來解釋,‘三十六陂春水,白首想見江南,三十六陂春水,白首想見江南!’
她痛苦地捂住腦袋,不願再猜測皇帝的心意,試圖以另一個角度,來解析自己現在的處境:徐循崛起,已不可擋。有壯兒在,皇帝立她為貴妃的決心,不容任何人阻攔,她也絕不會阻攔。但這沒有什麼,她已經是皇后了,她膝下有太子,地位穩如泰山……
皇后的腦子,忽然一滯,她從一個新的角度,發覺了自己的弱點。
誰也不能保證,太子就不會夭折……
雖然還只是可能,但如果,只是如果,她真的失了聖心,如果她倒黴到又失了太子,那,徐循膝下的壯兒,可就是皇帝的長子了……
她突然很想笑——這算什麼?是命?若是無寵無子,她和靜慈仙師又有什麼區別?有寵有子的徐循,一樣是有冊有寶的貴妃!就算只是個可能,就算只是想想,這想法亦是荒謬得讓她想笑。
她怎麼會以為,失了聖心,她還能在這宮裡穩若泰山?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後宮就是皇帝的小世界。他要天黑,天就不會白,他要江河倒流,江河就會倒流給他看!太子可失,天心,決不可失!
“徐循、徐循……”不知不覺間,皇后低低地、木然地念誦起了這個名字,最簡單的兩字音節,咒語般反覆。“徐循、徐循、徐循……”
然而,在她那翻滾如沸的腦海中,另一個想法,如同閃電般劃過陰雲滿布的天空,皇后彷彿被雷劈中一般,整個人釘在原地,再動彈不得。
吳雨兒身邊有丁香兒,東廠的勢力已經滲透進後宮之中。
她的坤寧宮呢?
若天心不失,對付徐循又有何用?若天心已失,焉知坤寧宮裡沒有東廠耳目,也許今日這一切就是皇帝佈下的又一個魚餌,挑起她對徐循的忌憚,而一旦她出了手對付徐循,對付壯兒,今日的吳雨兒,說不定就是異日的她!
又也許這一切都是徐循的佈置,為的就是讓她疑神疑鬼,也許她根本多想,也許、也許……
一切疑惑,最終歸結到了一個元點——她究竟是哪一天,哪一刻做了什麼事,可能動搖到皇帝對她的感情?
皇帝對她的感情又到底動搖了沒有?
她到底該不該出手對付徐循?現在最好的策略是否按兵不動?可若現在不行動,萬一栓兒出事……
萬千思緒交錯,胸口血氣翻湧,皇后心頭煩惡之極,猛然一陣氣上,哇地一彎腰,一口紫黑色的淤血,噴吐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說起來,我這幾天一直想重申一下
本文到目前基本就是架空了,我肯定歷史上孫後絕不會當皇后當這麼憋屈,而且吳賢妃也不是個壞人(起碼記述裡是沒表現出來),大家不要拿對本文人物的看法去代入歷史啊|
PS 說到貓,謝謝大家關心,不過我家貓不是口炎,據我觀察,它是撞斷了自己的一邊犬齒……
很離奇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