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想想,如然夕言所說,表面功夫這套誰都做得來,晨曳能優雅自若也只能說明他不是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於是他能有今日的地位,也確實不是隻靠功夫得來的。
“我只想說晨曳這人,貌似也不錯罷了。”林玄程說完,然夕言懷裡的何尛又抖了抖。
見人去曲終,林玄程待在這裡和然夕言說話也只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瞄了一眼何尛,在然夕言懷裡像是睡得正香,也不叨擾,說了句我走了就離開。
然夕言望著林玄程離去的背影,手撫了撫何尛的腦袋,眼裡柔和成心疼。
何尛咬了咬下唇,手緊拽著然夕言的衣服不放。
眼裡已經溼潤。
她實在想不通……到底為什麼,他要那麼對待何尤繁,那麼對待自己!
本來以為能不哭了的……
可然夕言一來,她就沒法控制自己的堅強,一切堡壘被然夕言瞬間瓦解,她幾乎是沒有抵禦性的放下了尖銳,哭成了淚人。
其實然夕言都知道。從剛進來看到何尛倔強冷笑的樣子,他就知道何尛只在強顏歡笑,所以才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罷了。
這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是讓你不由在他面前卸下所有防備,笑著哭著,都給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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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芷跡琰給晨曳把了脈,他心脈亂得厲害,饒是他這個神醫,都診不出他到底怎麼了。只是看晨曳蒼白的臉色,和額上的冷汗,他知道一定很疼。晨曳的忍耐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但如今他居然都疼得悶哼出聲了,一定是非同小可的疼痛。
晨曳長髮微亂,半掩住了他芳華的金瞳,壓抑的從口裡擠出兩個字:“還好。”
“靠,這也叫還好?”芷跡琰嘖嘖幾聲,給晨曳吃下幾顆麻痺的藥物緩解,搖搖頭:“幸好你帶上我。雖然我現在也沒什麼法子且也不知道你到底中了什麼毒,但至少能緩解一下毒素蔓延。”
美人殤(一)
“毒?”凋雪不可置信,飲瞳也怔了怔。
晨曳抬頭看芷跡琰。
芷跡琰咳了咳,說:“不確定……但這摸樣看,也只能是毒。”頓了頓,說:“誒不會是墨王妃在茶裡下毒吧?看她那樣子巴不得阿曳立馬暴斃身亡。”
“不是。”晨曳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沙啞,本就低沉的聲線更加低沉,望著芷跡琰,眼裡竟有一絲堅定,“不是她。”
芷跡琰完全是存了玩笑的心思,笑:“怎麼不會是?”
“如果是,主上會不知道?”飲瞳偏頭看晨曳,晨曳的臉色明顯有些緩和。
“也對。”芷跡琰搖了搖頭,“誰讓他是毒藥堆里長大的。”
“那會不會是以前執行什麼任務的時候?”芷跡琰沉穩問,眼神裡是深深的思索。別看他平日裡一副吊兒郎當的摸樣,對醫學上的東西,他的執著非比尋常。
晨曳沒說話。
芷跡琰想到什麼,撇了撇嘴。他怎麼忘了晨曳剛吃過麻痺藥,這會想說話都說不出。
但實際上晨曳是能說話的,只是他不想說。
是有一次任務,他遭了暗算,被人用毒所傷。那時師傅還沒有給他調和好百毒不侵的身子,只是出於除錯階段,這毒不算大,用在常人身上也不過是昏厥個一兩天,但因為他那時身子裡還有其他相互抵押的毒素,被這小毒一刺激,身體裡平衡被打破,差點因為這要不了常人命的毒而死掉。
也是那時,他遇到谷玉。
她探了探晨曳的鼻息,若有若無的。
晨曳警惕力一向好,谷玉那麼一探,即使是中了毒,他也能迅速抓住谷玉的手,睜開眼睛看著她。
谷玉那時眉目之間有著冷淡,見他醒了,挑了挑眉,輕笑說:“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