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絲上。我要找到這隻織網的蜘蛛。烏明清,你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烏明清正在辦公室裡品茶,眨著滑溜溜的小眼睛窺測著李澳中,似乎被一種孤注一擲的決心所震懾。
“我不想再死人了。我也不想說得太明白。”李澳中盯著他,“你什麼也不要問,立刻給我通知於富貴,我要見他。”
“你——”烏明清做出驚詫的神情。剛要說話,李澳中的槍口指向了他腦門:“烏所長,希望你保持一點男人的風度。”他悽慘一笑,“一場戲總是要有結局的。對吧?”
烏明清盯著槍口,一言不發抓起了電話:“老於,李澳中要見你。立刻。我現在正被他用槍對著腦袋。”
烏明清放下了電話:“去吧,十分鐘後他的車在門口接你。哎,你說得對,每一個故事最後都會有結局,好人和壞人分出了勝負,該上天堂的上天堂,該接受審判的接受審判。”他兩眼無神的望著電話,“我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李澳中沒理他,徑直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外他又回過頭來:“我有個感覺,這是你我的最後一次見面了。送你一句話:好人有原則,壞人也是有原則的。你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他盯著烏明清滾溜溜的肚子,“你已經被神農鎮搓成球了。”
十分鐘後,李澳中坐上了於富貴的黑色賓士,車裡只有一個司機,一言不發帶著他駛出神農鎮,方向是茫茫的大山。賓士車在彎彎曲曲的山道上左盤右繞,方向盤打動的角度變化劇烈,時而轉過一個山峰,汽車吱地滑向山壁,時而前方的峭壁突然中斷,吱地一聲窗外已是無底的深淵。李澳中默默坐著,不停溜走的山徑帶來前塵往事連綿不斷的閃爍……杜道夫、明天、康蘭、白思茵……一個個人物飛過眼前。他知道這是向神農鎮乃至丹邑縣的主宰攤牌,一生中再也不會有另外一次機會了。他至今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樣做,死的只有魯一刀和瘋子,一個是兒孫們巴不得他早早死的,一個是死了也無人過問的。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們根本毫無價值,而自己還有著最需要自己的兒子,自己所深愛的妻子和深愛著自己的美麗少女……為什麼要拿自己的命運、前途和所擁有的一切去挑戰這個根本不可能被打敗的神一樣的對手?
他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自己是一個普通人,但絕不能受到一個自以為是主宰者的嘲弄。
賓士深入大山近百里,繞著一個狹窄險峻的盤山小道上了一座山峰,停了下來。“順著小路向上一走,一直走,你會見到總裁。”司機說。
李澳中望著腳下的小路,古松相夾,青石墊道,兩側是雲氣奔騰的深淵。山道宛如一條線沿著山脊纏上前面的峰頂。他踏上山道,平靜地走了上去。就要見到於富貴了,他這才想起自己竟然還沒和他見過面,只是這個名字和權勢聽得太多。頭顱一點一點的在山道上升了起來,繞過一座山石,峰頂出現在眼前,一覽無餘。
這裡是一座平臺,傲立於諸峰之頂,一覽眾山小。平臺的石縫裡長出一顆枝幹蒼勁的古松,一個老人坐在松下凸起的石面上。
於富貴!
這一剎那李澳中平靜得似一潭死水,什麼也沒做,慢慢地走到他身邊。於富貴彷彿沒有覺察到他的到來,眼睛平靜地望著腳下起伏無邊的山巒,似乎痴迷了。李澳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有山脈天空。
“這個地方叫做‘望斷崖’。”於富貴依然望著腳下,像在自言自語,“是我命名的,我第一個發現它。王國維說人生有三種境界,第一個就是:昨夜西風凋敝樹,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就在那個年代的彷徨中,我發現了這個懸崖,於是我命名它為:望斷崖。”
李澳中剛要說話,於富貴打斷他:“你不要說話,你聽我說。你的來意我清楚,你的心情我也明白,你在神農鎮所作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