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雲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快步走出會議室。
陳明駿讓人推著輪椅,趕忙追了上去,顧不得其他董事向自己投來複雜的目光,張口便問:“三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陳梓雲沒有說話,始終低著頭,但是放緩了腳步。
直到出了集團總部的大門,陳梓雲四下看看沒有人,才長嘆一聲:“如果我不這樣做,你的嬸子和弟弟性命就難保了!”
陳明駿緊緊皺著眉頭,驚訝的問:“大伯讓人綁架了他們?”
“看來是……”陳梓雲思索片刻,突然又說:“大哥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應該是其他人的主意!”
“肯定是那個龐勁東了!”陳明駿一拳用力地搗在了輪椅扶手上,咬牙切齒的說:“我恨不得生吞其肉!”
當龐勁東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一股怒火從陳明駿的屁眼升騰起來,順著經絡直衝天靈蓋,最後從雙眼中噴射出來。
如果這股怒火不止是一種意象,而是確實存在並有一定殺傷力,龐勁東恐怕早就變成燒烤槽子裡的焦炭了。
陳梓雲當時緊緊按住了陳明駿的肩膀,並連連使眼色,唯恐陳明駿公然發難。
陳明駿雖然年輕氣盛,不過畢竟還算是識大體,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計較個人恩怨,以避免破壞整個計劃。
所以自始至終,陳明駿極力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完全當作龐勁東不在場。
只是陳明駿的巨大犧牲沒有換來成功,突然發生的變故讓計劃全盤泡湯了。
陳明駿知道事已至此,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搖搖頭便走開了。
陳梓雲本來也想要走,卻不料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陳梓雲先生,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商談一下股份轉讓的事宜?”
“龐勁東……”陳梓雲回頭看了看,冷冷的問:“你什麼時候釋放我的家人?”
龐勁東揚了揚手中的一摞檔案,回答說:“等到你在所有這些東西上面簽字!”
儘管沒有做什麼劇烈運動,但是陳梓雲不斷的喘著粗氣,倒好像是剛剛跑過馬拉松一般。
他看著滿面冷笑的龐勁東,雖然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卻仍然不得不用商量的口吻說:“你先釋放我的家人!”
“我認為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龐勁東聳了聳肩膀,語氣和表情都很輕鬆,說出的話卻讓陳梓雲打了一個冷戰:“如果你不肯馬上就簽署相關協議,那麼我只需要打一個電話,你就只能和自己的家人在地獄相見了!”
陳梓雲的一生中從未被人要挾過,一種屈辱感頓時湧上了心頭。
他感到雙眼似乎看不清東西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被淚水朦朧了,還是由於血壓升高導致的結果。
他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後睜開眼睛,語氣變得更加和緩了:“我們之間的事情由我們自己解決,不應該禍及家人的!”
龐勁東明白自己現在佔有優勢,決心把這種優勢能夠帶來的利益最大化,而想要做到這一點的首要條件是必須冷酷無情:“我本來也認為凡事不應該禍及家人,但是見識到了你們陳家的樁樁件件之後,我改主意了,至少在對付你們的時候改主意了!”
陳梓雲正要說話,卻不妨幾個中小董事“呼”的湧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開了:“老陳,你到底為什麼要把股份轉讓出去?”
“我們都是鐵了心要支援你當董事長的,你怎麼臨陣反而打退堂鼓了呢?”
這些中小董事都是陳梓雲在董事會內部的嫡系,他們在會議結束之後互相攀談了幾句,都覺得事情變化而太過突然,於是便想要找陳梓雲問個究竟,結果發現陳梓雲早就走了。
他們一路找著往外走來,最後在集團大門前正遇到龐勁東和陳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