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越來越深邃,終於忍不住微微側頭朝身邊看去,入眼的確實讓他為止錯愕的一幕……白鳳隱失魂落魄站在那裡,就像一根木頭,而她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一點血光從指縫中滲出,隨著顫抖慢慢蔓延。
她在發抖。
是喜,是怒,是氣,還是怨?
容定塵沒時間理會她的顫抖因何而來,劍眉一沉,低下頭薄唇緊抿,噗通單膝跪地。
“白鳳隱膝蓋有疾不能行跪禮,微臣願代她向皇上致敬,望皇上網開一面,莫追究她不敬之罪。”
他的聲音清亮有力,平淡從容,竟將白鳳隱從混沌中喚醒。
白鳳隱緩緩扭頭,低頭,目光落在他忍辱負重跪下的背影上,忽而喉嚨一痛,又酸又澀……她記得他說過,因為特殊身份與曾經立下的汗馬功勞,他面對容蕭夙本來是不用下跪的。
心高氣傲如他,這恥辱一跪,只是為她。
第三卷 亂兮·展風華 第244章 二十年,再相見
左靖樓是太子心腹,也是皇帝容蕭夙十分青睞的朝臣,即便與手握重權的卓公公交鋒也只是謙讓三分。
能讓他表現得如此謙卑恭敬的人,也就只剩下容蕭夙了。
容定塵那一跪喚醒了白鳳隱,同時也提醒她到了步步謹慎的時刻。白鳳隱收斂心神冷靜下來,回身朝林慕染使了個眼色:“關門。所有人迴避。”
林慕染用力點頭,高喝一聲讓所有琳琅閣的姑娘返回各自房間,自己也悄然退去。
琳琅閣前堂安靜下來,左靖樓側過身讓開一條路。蓄著鬍子一身皂色緩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來,負手停步在白鳳隱面前。
白鳳隱低著頭,看上去好像十分謹慎恭敬般。
“你就是白鳳隱?”容蕭夙沒有理會旁邊跪著的容定塵,朗聲發問。
那聲音和二十年前沒有多大變化,依舊洪亮、低沉,微微有些沙啞;然而曾經白鳳隱聽慣了那種溫柔語氣已經無處可尋,只剩下身為王者的威嚴,與刻意做出的平易近人。
二十年,物是人非。
容定塵見她半天沒有回話,不禁有些擔心,生怕她一時衝動對容蕭夙出手,又或者說些不該說的話。
好在,白鳳隱很快就整理好情緒,淡淡開口:“是,正是民女。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容蕭夙一揮手:“無妨,不知者不怪。朕就是想看看你平時是個什麼模樣,倘若早告訴你讓你做好準備,那也就沒有來必要了。”
堂堂九五之尊跑到青樓來幹什麼?
白鳳隱故意試探道:“皇上是來問罪的嗎?”
“問罪?你是說太子那件事麼?”容蕭夙寬和一笑,“起因緣由朕都聽左愛卿說了。太子他年少衝動不知節制,無意唐突了姑娘,吃些教訓也是應該的。朕還打算讓太子來給你陪個不是呢。”
“民女怎敢?”白鳳隱低頭,唇角冷笑暗藏。
太子再敢出現,她絕對讓林慕染帶上面紗把那傢伙打個半身不遂!
容蕭夙瞥了容定塵一眼,慢道:“殞王也在這裡,還真巧。不知殞王是來做什麼的?”
“來找白老闆商量些事情。”頓了一下,容定塵又補充道,“長芸郡徵軍輜重不足,難以為繼。微臣知道白老闆心懷家國,特地來向白老闆借些銀子補充軍餉。”
“哦?是嗎?日前你派人告訴朕,說你在長芸郡遇襲身受重傷,所以返回都城休養。朕還以為你傷得有多重,如今看來,似乎並無大礙啊!”
氣氛因容蕭夙的質問變得有些微妙。
左靖樓故作漫不經心道:“也許殞王悄悄返回帝都另有要事吧?當日臣在東宮見到殞王,也是十分驚訝呢!”
“是啊,朕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