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開口,而是掩卷沉思:文藻華美,筆鋒犀利,難得的是破題精準,起承轉合嚴絲合縫,確實有自己的見地。
要說來年的考試他會拔得頭籌,也並非胡吹大氣。
徐佩東又去看坐在自己身前的林世宣。
只見對方少年英俊,眉目清正,舉手投足間無不展示著世家自小養出來的禮儀氣質。
徐佩東至此便滿意了六七分,當即笑著與林世宣引了茶,又與其說些那篇策論中的內容,不過多久,環佩相撞的清靈之聲就同似有若無的暗香一起飄來,一位著翠綠衣裙女子捧著茶上來。
她素手纖纖,皎顏絕豔,行動處似弱柳擺風,靜立時如弦月映潭,乍眼看去,只若凌波仙子一般。
在場上到徐佩東下到邵勁,都是見過這個女子的,此刻不驚不動都是常態。
徐佩東主要看的是林世宣的模樣。
那女子彎腰將茶放下的時候,從那袖中伸出的手就有若羊脂白玉一般,細膩柔滑而不見一絲瑕疵,哪怕是見過了的徐佩東也不由多看了一眼,可只有被奉茶的林世宣,目光瞥過這女子與瞥過那花草樹木沒有任何差別,甚至連臉上的微笑都沒有多動上一分。
那女子很快就下去了。
徐佩東將林世宣的態度盡數收進眼底,不由撫髯微笑,心道少年成名而沒有傲氣,出生世家卻不貪戀女色,可為良配也。
林世宣看著徐佩東也謙虛地微笑。
他同樣在想:大家都在傳國公府有意給五小姐相看,如果說之前還不確定的話,那剛才那個綠衫婢女上來的時候就基本可以斷定了,無非是內宅婦人想看看男子到底好不好色而已。
這次會面,想來徐四爺與四夫人都會滿意。
至於其他,且看看別的人選再說……
林世宣心頭沉吟著,並不多留,在那策論說完之後很快就告辭了,等登上自己等在外頭的馬車之時,他又想:坊間有傳言徐家五小姐國色天香,這雖叫人心悅,倒也不見得有多重要。唯獨徐佩東雖然勳貴出身,卻在士林中很有名望,尤其近幾年在心學派之中還越來越有分量……現在老師是不可能了,而且徐佩東在政治上毫無建樹,成為他的學生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但若是女婿,這就是一重進可攻退可守的身份,著實值得爭取一二。
不說外頭林世宣心裡所想,這邊邵勁與其他人也準備告辭。
只是其他人是先離開的,邵勁卻磨蹭到了最後,直到徐佩東看著還站在一旁的邵勁奇道:“怎麼了?”
邵勁略一咬牙,來到徐佩東身前說:“老師,我聽人說老公爺想將五妹妹——”
“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敢說出口!”徐佩東呵斥道,直接打斷邵勁的話。
邵勁適時住口,他並不是真為了將老國公的想法說出來,而只是要與徐佩東說起這個話題。他又說:“老公爺是否是因為謝黨所以……”
徐佩東的眉頭就皺了一下。
這也是徐佩東心中所想的。
自八年前徐善然弄清楚了幕後黑手之後,當然不可能對著真正握有權利的老國公隱瞞。作為現任國公的徐佩鳳自不用說,也是跟老國公一起知道的。而雖然徐佩東並不做官,但作為徐家正子嫡孫中的一員,他對於徐家真正潛在的敵人,自然也要做到心中有數,免得到時候在外頭鬧出了什麼笑話。
當然畢竟天生不是這樣的人,除了知道這個大概之外,徐佩東並未參與太多,也就更並不知道老國公對於徐善然婚事的提議,其實是徐善然自己首肯的。
所以他現在也想著,自己的父親只怕是為了抗爭謝黨,這才將孫女捨出去的。
徐佩東並不太願意。
他的這個女兒,從小到大還多災多難,幾次險死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