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松反問完,不待肖啟澤插言,就又望向肖啟明,問:“肖二老爺是否承認,張登之死,與你有關?”
見聞松著重又問了一遍,肖啟明猜到他已有了主意,更是誠實地答:“張登一事,不是我所為,但確實與我有關。”
“你承認你是此案件的主謀?”
“我承認。”
看著這兩人的一唱一和,肖啟澤臉色越來越沉。
接著,又聽聞松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常忠信”。
不怎麼擅長打啞謎的常忠信在這一刻福至心靈,他立即明白了聞松的意思,“屬下在。”
聞松朗聲問:“令牌何在?”
他一問完,常忠信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腰間取出了一塊黃金製成的令牌,右手一舉,明晃晃地將金牌亮在眾人面前!
“大內禁衛!”
肖啟文是武將,最先反應過來。
在他驚呼後,肖啟澤、肖啟明皆是一愣。
誰也不會想到,聞松這樣一個平平凡凡的書生身邊,竟然會跟著一個大內禁衛!
這……只能是當今聖上欽命。
思及此,肖家人看向聞松的目光驟變。
每一個人的目光中,都帶著警惕和防範。
聞松不理他人的目光,對著常忠通道:“那就勞煩常兄帶著肖將軍寫好的檢舉信一道,押送肖啟明進京了。”
聞松喊出了肖啟明的大名。
像是怕肖啟澤幾人“不懂”,聞松特地補充,“縣官失責,即將被檢舉,無法斷案。再加上此案牽連大族,根據規矩,此情況下,案犯需要回京受審。”
回京?那還了得?肖啟澤腹誹。
聞松這廝分明是早有打算,故意如此行事!竟在他不知不覺中,一環套了一環。
竟然還不惜暴露常忠信一直以來所掩藏的身份,當真是愚蠢。
肖啟明還能保得住麼?即使肖家放肖啟明一馬,那幕後藏著的人又豈會放過?口供之上的名字為“肖啟明”,就已經證明了幕後人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打算。
幕後人一旦知曉借刀殺人失敗,只會親自著人動手。就看那殺害張登之人的武功便知,肖啟明是死定了。
肖啟澤的腦筋在飛快轉動著,再開口時,言語之間帶了威脅。
“聞松,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他是可以放手,靜待幕後之人動手,但怕的就是估計錯誤,又怕和肖啟明聯絡的人有了別的想法,真的讓肖啟明順利進京。那他們肖家的處境可就麻煩了。
肖啟澤看著眼前這個油鹽不進的人,滿腔怒火。
若不是他當時出現在雲捲雲舒,這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只怕就要死在薛廣山手中了。
死在薛廣山手中,也就相當於是死在他現在試圖解救的肖啟明手上。
聞松這廝不感激也就罷了,還幫著這本該是仇人的人來對付他這個恩人?簡直是毫無道理。
可肖啟澤哪裡會知道,聞松其實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他只是太過於認理認法。在他的思維裡,知恩圖報有“遵紀守法”的前提。
不管是恩人,還是他報恩的方式,都不能違背道德理法。
在這方面,聞松可謂是頑固不化,不通人情。
對待晏安無垢等人,聞松明明知道她們的一言一行已經習慣了凌駕於《大祁律》之上,但因沒有做太過出格,致使他無法忍受的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這一次,完全不同。
這一次,死了一個“人”,叫張登。
有一個貪官汙吏叫薛廣山。
另有一位肖啟明,雖然犯了罪、犯了法,但肖家人也沒有任何資格在府中私設朝堂,要了他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