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眼看著士兵要動那位老人,她忙喊:“住手!”
士兵生生收了動作,只把她的柺杖收走。
“老人家,你為何……”
“你殺了我兒!”
老人嘶啞著聲音。
無垢疑惑地皺眉,旁人好心解釋:“她兒子犧牲了。是守城門的……”
無垢心裡一震。
從戰爭開始,她就做好了被埋怨的準備。
卻沒想到,來得這般快速,這般沉重。
她沒有辦法安慰她。
“每個士兵在從軍那日,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我敬重他的犧牲。”
戰爭時期,活不下來,是常態,活下來,才是幸運。
太平時期入伍的軍人裡有很多都沒有真正理解“軍人”的含義,都心存僥倖。
“你要是不造反,他就不會死!”老人繼續糾纏。
無垢緊緊蹙眉,“本宮有先皇遺詔,是奉天命剿賊,您可莫要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民眾或許只關心落到他們身上的政策,不在意誰到底是正統繼承人,但朝野上下有聲望有能力的人,卻十分在意這一點。他們也是無垢爭取的物件。
光有民眾支援,遠遠不夠。
大祁幾次農民起義,都被鎮壓得徹底,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他們沒有得到真正能給他們兵力、財力的人的支援。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無垢深知輿論的影響,是以,必須當眾澄清和強調一遍,她才是師出有名,京城裡的那群人是鳩佔鵲巢。
無垢又道:“天有不測風雲,既然從軍,就不該跟天賭太平。”
她說完,也就不再勸,讓人把老人送了回去。
無垢走後,有人怕老人想不開,走到她旁邊,“您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也是人家不跟您計較,但凡要是換個當官的……您這孤家寡人的……”
老人臉色一變,才想起來後怕,但又嘴硬地道:“我一個老婆子,入土就入土了,還怕她?”
越是這樣說,越想活。
勸說的人見她這樣,也就知道她不會再鬧事了,放心回了家。
無垢第二日就回了聯城處理事務。
隨著通商越來越頻繁,家屬院的人也被激勵,更加勤快地做事,產出了許多商品,賺了第一筆。
無垢對她們進行讚賞後,將青黛拉到一邊,“之前學草藥的那批家屬怎麼樣了?”
“學得不錯,最近也在城裡支攤義診呢。”
無垢點了點頭,“挑幾個精英跟軍。“
軍隊越行越遠,醫藥方面的事,也必須跟上。
青黛有別的顧慮,“她們都是女子……”
她擔心來自外部和內部的安全。
無垢讀懂了她的欲言又止,她道:“我會找人品靠得住的人守著她們,保證她們的安全,放心。”
青黛明白,“是。我明日,就把名單報上來。”
“這樣,院子裡就能空出幾個位置,你按照等待名單,再安排人進來。”
拖家帶口前來投靠她的人越來越多,院子裡根本住不下。青黛便根據人的到達時間,做了一份等待名單。等位子空出來,再補人進去。
“等咱這邊發展起來,自立的家屬們出去自住也不是難事,到時,空出的位置也會越來越多。”青黛期待地道。
無垢也笑了起來,眼中含了希望。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從涼州回軍營的第二日下午,無垢就收到了線報,涼州州牧人選已定。
毫不意外,是聞松提到過的人。
無垢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