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對傅道清的懷疑,究竟要不要告訴無垢?
聞松思慮頗多:
若他推斷出錯,讓他們舅甥之間生了嫌隙,傅道清又統帥鎮北軍,只怕會禍起蕭牆;
若是他推斷不錯,那麼,無垢的一舉一動都在傅道清的監視當中,他就算想傳信給她,也會被攔下,招來殺身之禍是其次,惹得傅道清狗急跳牆,才是危中之危;
三,明知傅道清極有可能懷有一顆不臣之心,卻隱瞞不報,就更不應該。
如此境地,該怎麼選?
“我倒是有個主意。”阿茶忖度著開口。
聞松認真聽著。
“長鶴每年都會去晏安遇刺之地祭拜,風雨無阻。”
阿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晏安的音容,她的離開太過突然,突然到她現在也沒有習慣這個事實。
“明年二月初三,我會去那裡見他。”
晏安已逝,長鶴前去祭拜了那麼些年,也沒有找到新線索,是以,不管兇手是誰,都不會對長鶴再有關注。去見長鶴,並透過他傳遞訊息給無垢,是目前最安全的法子。
聞松仔細思量了一番。
二月初三距今不到半年,半年之內,必有戰事。戰事剛起,幕後人必不可能在那時棄子,無垢性命無虞。
他同意了她的想法,提醒道:“大公主的事,暫不必告訴他。”
長鶴對晏安的感情深厚,復仇之火,可能會將他燃燒殆盡。
在沒有切實證據之前,晏安真兇的推測,只能按下不表。
阿茶也正有此意,另外,她還想趁機會去調查一下徐廷驊。
想要找到線索,唯一的切入點便是晏安之死。將兇手調查得一清二楚,再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佈局者就不難了。而晏安遇刺案被她查了許久,蛛絲馬跡,細枝末節,都沒有漏掉,可惜線索總是在關鍵時刻中斷,時至今日,也沒有其他進展。
那也就只剩下一條線索了,便是當初也介入了的殺手門。
京城中,與殺手門有關的紅樓整個被端後,殺手門的蹤跡就再難追蹤。只在接殺人生意時會漏出點風聲,其他時刻則銅牆鐵壁,密不透風。
她也曾假扮他們的客人,僱兇殺人,總是很快被發現,根本沒有辦法接近徐廷驊。
這次見長鶴,說不定有意外發現。
三日後。
妝匣三千,送達邱府。
再三日後,邱禮離開洛海,啟程前往京城,府中空虛無主。
阿茶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又等了兩日,等到全洛海都知道邱禮又出門做生意了,才在這個夜晚,隨風潛入。
以她的功夫,潛入一個沒有什麼護衛的府邸,簡直輕而易舉,根本不必刻意引開邱禮。
只是聞松囑咐,要小心府內機關,免得因小失大。
她本想說,機關她也不怕,但見聞松的神情,似乎是另有安排,也就由他。
不過……逛園子逛到現在,她都沒有遇見任何機關。
而阿茶仍然堅信聞松所言,原因無他:邱禮身為洛海首富,腰纏萬貫,怎麼可能府中連個帶刀的護衛都沒有?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其他準備。
幾個縱身,來到後院。
後院的佈置有些別緻,每隔幾丈,便有銅鈴懸掛於樑上,由黑繩相連。
她抬頭看了一眼,未作逗留,先進了書房。
在書房查探一圈後,視線停留在了略顯突兀的關公像上。
書房裡拜關公?
阿茶走近細看,是石雕關公,長鬚美髯,虎虎生威,但雙手空空,常持的青龍偃月刀不在。
不需尋找,青龍偃月刀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