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去見了徐貴妃。
徐貴妃正在親自泡茶,打發時間。右手邊,是精緻的小火爐,火爐上架著水壺,水壺裡的水已經沸騰。
將熱水倒入茶盞中,泡茶、洗茶,一氣呵成。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徐貴妃悠悠地問。
昭陽眉頭緊皺,“怎麼不能來?”
“晏安未葬。”
昭陽嘴角泛起冷意,“女兒未嫁,還要給晏安服期年。無垢還要服小功,這麼說來,大家都不要走動了。”
徐貴妃眉梢輕揚,“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火氣?”
她給她斟了一小杯,“綠茶,去去火氣。”
昭陽屏退了眾人,而後輕聲問:“跟您有關麼?”
她其實是明知故問。
徐貴妃飲茶,並未答話。
昭陽惱怒她不同自己商量,擅自做決定,語氣更重了些,“為何?這不是引火燒身?”
徐貴妃嘴角掛著淡然的笑意,彷彿早已經超然物外,看在昭陽眼裡,只覺得無比諷刺。
她不是超然物外,她是置身事外,把這爛攤子扔給她收拾。
良久,徐貴妃才道:“莫非你有更好的法子?她若是活著回來,你要怎麼應對?這本就是死局,本宮不過找了一個相對輕鬆的法子。”
昭陽不得不承認,母妃說的是事實,只是,她實在是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承擔得起父皇的怒火。
“不過,雖然出手了,卻賠了夫人又折兵。”
徐貴妃嘴角淡然的笑意突然變得陰寒,令人生畏。
昭陽一聽,身子都坐直了些,“什麼意思?”
“人是另外的人殺的。紅樓派去的人,除了那位,都有去無回。”
昭陽雙瞳睜大,“怎麼會?”
徐貴妃冷然道:“我也想知道,這另一隊人馬究竟是誰,是敵是友。”
昭陽逐漸冷靜了下來,“紅樓那邊可有訊息?”
“在查。”
昭陽奇道:“這麼久了,還查不到麼?”
究竟是誰?又意欲何為?
“晏安出事,倒是讓你解了禁足令,只是,我快要步你後塵了。”
昭陽看了母妃一眼,不得不戳破她的幻想,“禁足麼?我看,打入冷宮,都是他的大度仁慈。”
杯中的茶被一飲而盡,徐貴妃還是一派風輕雲淡,“不過是一死。”
……
無垢連著哭了兩天,哭得筋疲力竭。
皇后走時,她年紀尚小,還不能體會生離死別的意義,只是迷迷糊糊地知道,再也不會見到她最喜歡的母后了。
而今,晏安一走,讓已經明白生死的她悲傷傾盆,難以喘息。
南胥看著她一雙紅腫的眼,心中自然也不好受,便尋人開了安神的方子,熬成湯藥,哄著她喝了下去。
喝完安神湯的無垢很快便睡下。
南胥則徑直去了後院書房。
開啟門,南敘之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這件事不是徐夫人做的。”
南胥疑惑,“不是?”
南敘之道:“她的確是派人出去了,但損失慘重,殺老大的,另有其人。”
南胥難得反應慢了些,“另有其人?確定不是她的託辭?”
南敘之搖頭,“不會。沒有必要找這樣的藉口。”
南胥一時沒了言語。
父子倆一起沉默,低頭思考。
半晌,南敘之道:“老大的死,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晏安派往京城送信的人,正安安穩穩地待在太醫院中,而他們卻毫無辦法,不敢輕舉妄動。晏安的死,則教那女子說的話,再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