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您要不要回屋子歇息一下?”邊上的丫鬟見四姨娘一直走來走去一刻都不停,嘴裡還在嘟嘟囔囔著什麼,便開口勸道。
“嗯,回房回房。”四姨娘擺擺手,一轉身入了屋子,暖閣裡有些冷,四姨娘側頭一看,炭爐竟然是滅著的。
心裡立馬不高興起來,轉頭喚來了丫鬟,劈頭就是一通訓斥。
丫鬟們都是低著頭,不發一語,由著四姨娘發火,反正隔不了幾日這個主子便會像現在這般揪著她們這些下人死勁兒罵,罵來罵去也罵不出什麼東西來,只等這位主子自己累了就會停下來的。
果不其然,過不了多久四姨娘便自己停下了訓斥,讓丫鬟去重新弄好了炭爐,暖閣裡漸漸的暖和了起來。
…………
“小姐,大老爺喚你去書房一趟。”
錦瑟站起身,來菊園的人是大太太身邊的丫鬟畫兒,看來大老爺從初一之後的探查有了些眉目。
錦瑟心裡細細的思量著,腳步卻沒停歇,直接就跟在了畫兒身後。
爹從來都沒有單獨找過她,現在是在廖媽之死這個事兒的風口浪尖,只怕爹是查出了什麼相關的東西。
錦瑟忽而憶起老太太死之前,只有她是見了老太太的最後一面這個事兒,而且當時老太太已經快不行了,她卻沒有去找任何人。
會不會是爹探查到了這一點而喚她去問罪?
這一個想法從錦瑟的腦海裡閃過,立馬開始想起對策來,雖然爹的精明不及大太太的一半,但畢竟威嚴和位置都擺在那裡,而且爹這個人素來有些嚴肅,絕不是說幾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
思量之間錦瑟已經隨著畫兒走了老遠。
“畫兒姐姐,爹有說是什麼事兒找我嗎?”錦瑟問道。
畫兒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大老爺剛從外邊回來,一入得書房裡便要奴婢來**。”
“或許是順恩侯府的事兒呢。”畫兒想了想,笑著道。
到了書房,畫兒讓外邊候著的人通報了聲後便領著錦瑟走了進去。
書房裡的光線十分昏暗,現在雖然是酉初,正好是太陽落山的時候,本來冬日裡的陽光就極其少,而這會兒卻正是白日和夜晚的交接時段,太陽要露不露的懸掛在天上,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或許是未來得及,書房裡的燈還未點上,從門口望去,屋內的光線整體是暗淡的,瞧不清大老爺的表情,但感覺得到他周身的氣氛十分的靜肅,書桌上僅僅點了一盞油燈,微微的發著十分黯淡的光芒,大老爺就著這似有若無的光在翻閱著什麼,並沒有因為錦瑟的到來而停下手頭的事。
“爹。”錦瑟先開了口,在大老爺抬頭看向她的同時福下身子。
“七兒來了。”大老爺笑了笑,抬手讓丫鬟們把屋子裡的燈都點上,一盞盞的燈隨之紛紛地亮起,一會兒工夫書房裡便明亮了許多。
錦瑟直起身子,大老爺正打量著她,面上的神色隨著四周圍的光亮而柔和了不少。
“不知爹找七兒來是有何事?”錦瑟開口問道。
大老爺把手頭裡翻閱的冊子放到一邊,道:“我剛剛在檢視賬目……”
說到這裡大老爺忽而停了下來,錦瑟心裡不禁一緊,每個院子裡的開支都會分別記錄在一個冊子上,而後在每個月的月底會交給府裡的管事的人,之前是老太太管事,之後才是大太太。
菊園裡的冊子在弄玉來了後錦瑟便一直交給弄玉打理,大老爺的話好似是賬目有問題,但想來弄玉應該是不會把她因為繡制蘭心而支出的開支記上去的。而且若是賬目有問題的話,按理來說應該是由大太太來質問她,而不該是大老爺。
“廖媽確實從未曾參與過賬目的記錄或者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