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絕不會唐突冒犯。。。”
陽問天見他快要哭出來了,不由感動,捏住白夜的手,柔聲道:“我不怪你。”
白夜喜極而泣,道:“真的?你都原諒我了?”
陽問天道:“你真的沒殺我明教年幼的教徒?”
白夜大聲道:“我若殺了半個,你把我心挖出去吃了,我也不皺一下眉頭。”
陽問天苦笑道:“這可。。。真怪了,白鎧明明。。。嗯,或許是你其餘手下自作主張,義弟他猜測有誤。”
白夜對陽問天傾訴心意,得他善待,真覺得這世道無比美好,他道:“九嬰,九嬰,我這人記性很好,聚魂山的事,眼下都清清楚楚的在我心中。你想聽聽麼?沒準你也能想起來。”
陽問天道:“即便真有什麼前世,眼下也不必多說,你被我重創,留在這陰寒之地可大大不妙,我先帶你回繽珠城療傷如何?“
白夜笑道:“即使再中你幾掌,若能換得你對我友善喜愛,我死也不怨。”
陽問天瞧他言行舉止,此刻全是溫婉姑娘的情狀,彷彿他天生就該這樣。那冷若冰霜的神態背後,唯獨對自己熱情如火。陽問天並不覺怪異,只感到此事再自然不過。他將白夜扶起,又看了看道兒,她不過穴道被封,並無大礙,於是運功將她喚醒。
道兒一見兩人和解,驚喜之餘,盤問緣由,陽問天哪好意思多說?只說其中大有誤會,白夜並非惡人。
正問答之際,草叢中一陣輕響,只見白鎧悠悠而來,他不過隨意走動,舉止悠閒,但陽問天情不自禁生出敬畏之意,似乎有無數瞧不見的幽靈爭相膜拜這位義弟,乾坤天地也對他好生看重。
就像他當年見到蒼鷹師父向自己走來一樣。
白夜凝視白鎧,忽然間,身子瑟瑟發抖,似患上痙攣癲癇。陽問天心中一痛,忙問道:“白教主,你怎麼了?”
白夜身上湧出氣力,驀然衝出,攔在白鎧面前,喊道:“問天,快走,快走!他是。。。”
陽問天再未聽見白夜之後的話,只因眼前火光一亮,白夜身形凝固,整個人變得蒼白無光。他曾經輝煌閃耀的袍子霎時黯淡,那猶如天神的容貌也再無神采。
微風吹過,白色的煙塵飄動,那煙塵掠過陽問天眼前,駐留不動,似想再看看這位前世的戀人。
一眨眼功夫,白夜身軀消失,化作地上毫無生氣的白色塵埃。
陽問天愣了許久,終於想起伏火、五星死時模樣,明白髮生了什麼。頃刻間,他感到天崩地裂,一顆心好似隨著白夜一樣灰飛煙滅。
道兒怒道:“白鎧!你。。。你。。。白夜他。。。。並非。。。並非惡人,你。。為何胡亂殺人?”她仍認為白鎧不過是一番好心,想救助他們二人,這才誤殺強敵。
白鎧彎下腰,從地上捻起些許塵埃,側頭張望,笑容漫不經心,又甚是愜意。
陽問天清楚看見那塵埃之中,升起紅澄澄的魂魄,化作美麗的、千絲萬縷的絲線,匯入白鎧額頭間。
他額頭現出太陽般的光芒,形成一太陽的形狀。
陽問天記起逐陽神功內勁壁畫的最後一幅圖,有一人站在教眾之間,無數光芒照向那人,那人額頭中也似這般火光耀眼。
陽問天淚如雨下,瘋狂撲入那白塵之中,雙手捧起許多,放在眼前,想要說些什麼,但喉嚨已被淚水堵住,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仍未想起前世的緣,但他已明白白夜的心意。
他恨自己糊塗,他恨自己麻木,他恨自己知道的太遲,回應的太慢。
他恨命運為何讓重逢如此短暫,讓痴情人如此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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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天若有情天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