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等硬手,卻又談何容易?”
殊不知歐冶子這一輪猛攻已傾盡全力,毫不留手。以他本來功夫,隨手一掌,皆能取南極子性命,可眼下使盡解數,方才將敵人制住。他心中惶恐,便如落水之人,忽想起不會游泳一般。
東採奇察覺不對勁,尋思:“這歐冶子先前勝我同門時何等輕鬆?為何眼下氣息不穩,微有不暢?”
盤蜒心下生疑,也想:“他這並非力氣不繼,而是底力減退。似乎在一天之內,武功倒退了兩、三成,像極了。。。。。。萬仙的吸霞大法,然而那吸霞大法頗為有限,非得功力勝過這歐冶子,才能奪他功力,且下手時極為明顯,為何這歐冶子似一直不知道一般?”
這一場比完,下一場乃是萬仙法劍派門人馬俊傑對上一鯉魚幫幫主灤齊平。法劍派號稱萬仙執法一派,劍法無情,功力過人,數十招內便令敵人敗走,眾人不由想道:“萬仙門人雖名聲不濟,但卻有真才實學,至今對外不敗。”
隨後一場,則是潛龍山潛龍道人與黃庭山莊的黃莊主過招,百招之後,分了勝負,黃莊主運雙柺,使一招“聲振九霄”,將敵人打下臺去,這黃莊主人緣極好,登時惹起一番讚歎。
在此之後,萬仙聖陽派萬慈漫步走來,東採奇與盤蜒看他敵手,都心中一凜,見一滿臉傷疤,面板黝黑,身軀似鐵的和尚,盤蜒低聲道:“此人號稱厄王寺僧人,實則運的是苦朝派‘血肉摧心大法’。苦朝派門人深居簡出,神秘至極,是以咱們都不認得他,但面貌能易,功夫卻假不了。”
東採奇微微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和尚,那和尚道:“老衲厄王寺沙乍,領教施主妙法。”
萬慈一拍劍鞘,傲然說道:“好和尚,今個教你開開眼界,放馬過來吧。”
沙乍一抬手,心跳間已拍向萬慈頭頂,姿態如法師開光,平平無奇。但那萬慈見識不差,瞬間暗呼不好:原來這來勢柔和的一掌,隱隱散發內勁,將萬慈去路封住,除了硬拼之外,實無其他出路。
萬慈長嘯一聲,長劍出鞘,紅光大作,一招“萬乘雄主”,斬向敵人腰部,打的是圍魏救趙的心思,他這萬仙“真陽神劍”最負盛名,使動時紅芒刺眼,令旁人心生敬畏,誰也不敢輕敵。沙乍果然並不硬接,飄然倒退幾步。
萬慈得了喘息時機,手掌推出,三塊火紅掌印陡現,分打那和尚臉面、胸口、小腹三處,換作“聖陽爍金手”,一旦使出,掌緣酷熱驚人,便是鐵石也可輕易燒融。
沙乍稍一頷首,雙掌合十,那三塊掌印瞬間煙消雲散。萬慈寒毛直豎,驚呼道:“你。。。怎能破我派絕學?”
沙乍默然踏上一步,左拳突進,打萬慈面門,依舊是江湖上最尋常的招法。萬慈連忙戳出真陽神劍,被沙乍拳風逼迫,竟歪了一尺,與沙乍拳風相接,身子搖晃幾下,神色痛楚。
東採奇低聲道:“一力降十會,若內力遠勝敵手,任憑敵人招式如何神奇,皆遠不及斬、削、刺、打等平常技藝。”這句話是說給慶仲等人聽的,慶仲見這比武精彩紛呈,當真令他大開眼界,心中激盪,聞言深有感觸。
盤蜒則想:“這沙乍只使出三成功力,依舊將萬慈打得和孫子一樣。此人非但是遁天門人,武功之強,不遜於雨崖子師父。他不使真實功夫,我瞧不出他軟肋,採奇師妹必敗無疑。”心中焦急,稍懊悔為何不親自喬裝上場。
萬慈劍法失效,不得不使出全身解數,甚麼‘三昧火丹拳’,甚麼‘火雨流星掌’,甚麼‘鳳凰涅槃腿‘,一股腦用了出來,他在萬仙第四層中亦算得上高手,武功與三芝、四方等人相當,可在這“沙乍”面前,半點施展不開。對手只是出拳踢腿,便將他種種變化奇妙的功夫化解,敵方內力壓迫之下,萬慈出手越來越累,不久丹田便空空蕩蕩,膚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