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聽見他這樣厚顏無恥,還敢管自己叫母親,恭順郡主穩穩持刀,一口唾在他的臉上,只往外冷冷地揚聲道,“慢慢兒地打,別叫她死了!”說完,這才轉頭,慢慢地說道,“當年,我就不該一念之仁,叫你這個小畜生生出這麼多的事端來!”當年,她就與自己的閨女廣安縣主說,別對姓蔣的心軟。從前的妾也就罷了,不是她在的時候納的,說不出什麼來,只是後頭萬不可再納新人,畢竟丈夫這東西,多一個人分總是少一些的,廣安縣主是個軟弱的人,壓不住後宅,沒準兒什麼時候就生出大亂子來。
蔣二哭了幾句,將廣安縣主的心哭軟了,也只覺得妾與通房不過是玩意兒罷了,竟納了禍害進門。
恭順郡主還沒聽說過妾是玩意兒的呢!
妾,也是女人。女人與女人之間,哪裡能和平共處呢?
“我進其中,你還安坐,這就是對我的尊重了。”恭順郡主慢慢地說道。
這就是惡人先告狀了。
蔣二老爺不是不想起來,只是眼下動一動就要去死一死,確實腿軟,起不來。他聽著心愛的女人被打,心裡心疼的要命,卻不敢叫人看出來,見著了恭順郡主身後的王旻,他頓時氣憤了起來,指著他哆哆嗦嗦地說道,“好啊,我看重你,好心好意地要把女兒託付給你,你竟然就是這樣對我的?!”若不是他心愛的女人願意將女兒下嫁,難道他願意女兒委屈做個妾麼?後頭他剛剛想要換親,這王旻就搬來了恭順郡主,何其歹毒!
“父親,這是真的麼?”蔣舒蘭簡直不敢相信。
蔣家也是大家族,若是姐妹兩個嫁給一個男人,這得是什麼名聲呢?況且,憑什麼,她要把自己的夫君分給庶女一半兒呢?
後頭,竟然還想叫她雙手想讓?!
“你妹妹沒有人為她打算,你是做姐姐的,不能寬容點兒?”蔣二老爺就覺得這女兒與自己不是一條心,心底真是特別地冷酷。
“不能!”若是從前,蔣舒蘭沒準兒只知道哭了,此時有了恭順郡主與姐妹們在一處,竟然生出了無邊的勇氣,只用力地說道,“想叫她嫁到王家去,想都別想!”說完,就見外頭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奔了出來,一邊偷看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王旻,一邊竟然就哭著跪在了自己的面前,流著淚說道,“都是妹妹的錯,不是因為妹妹,父親姨娘也不會生出這樣大的主意來,求姐姐瞧在我的面上,大人有大量,放了姨娘吧。”說完,就哭著連連給蔣舒蘭磕頭,磕的頭破血流,看起來可憐極了。
這樣的做派,蔣舒蘭若一不小心就能叫人說一聲狠毒了,況還是在王旻的面前,蔣舒蘭閉了閉眼,回頭去看阿元與平成郡君。
這一次若是不叫蔣舒蘭自己立起來,誰都不是能跟一輩子的人,哪裡能時時看護呢?阿元只板著自己的手指頭不說話,平成郡君是個乾脆的人,不看蔣舒蘭,只看王旻。
這一直不說話的少年忽然對廊下的八哥兒關注了起來,看都不看屋裡。
那還跪在蔣舒蘭腳下的女孩兒,因這乾脆的動作驚呆了,顯然是不明白,這麼可憐的姑娘,難道這位少爺一點兒惻隱之心都沒有?還未待她回過神兒來,臉上已經捱了一個大耳光,被抽的趴在了一旁起不來,這女孩兒就見蔣舒蘭揚起的手剛剛收起來,似乎也在為自己竟真的打了人感到驚訝,之後,卻似乎打破了枷鎖一般,冷冷地看著這女孩兒,輕聲道,“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的做派,是為了什麼?!”
“你!”蔣二老爺見平日裡不吭氣兒的女兒竟然敢打人,頓時憤然道,“在我的面前,你還敢打你妹妹?!”
“父親別說了。”蔣舒蘭只低聲說道,“從前,我愛敬父親,可是父親的心永遠落不到我的身上。如今有了親事,就打算起我的來,難道真的當我好欺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