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就像在排話劇,我的誤打誤撞把時間拉長了一些。管轄片警會時不時的來學校察看。例行公事罷了。蘭穎的父親,那位倔強、留著花白頭髮的中年人,看來對此事也不抱太大希望。
高建是我在局子裡認識的。我們兩個先後被傳話。後來我知道,他就是房東的兒子,就是帶著女朋友霸佔父母臥室的傢伙。
那天我傳話完畢,在院子裡看到高建。他被問候過我的那位女警帶著,長的還算健壯。樣子有點兇,但發出一種容易接近的訊號。頭髮不好看,卷卷曲曲。上身著打折的白色真維斯T恤。牛仔褲有點發白,看樣子洗過很多次,不過恰到好處。白色李寧運動鞋。整個樣子看上去很陽光,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充斥電臺的偶像劇裡的男主角的形象。我們互相打量一番,背道而去。
之後的幾次傳話我跟高建常常一起。不知是有意迴避還是壓根思想就不曾涉及蘭穎,我們談音樂,時事,經濟,以及學校的管理,最後談到對方的生活。高建談到了高伯,我談到了阿三。
阿三與高建的認識比較離奇。高伯吩咐兒子向阿三收取水電費,兩人談著談著高建竟自己入了一股。
“你們是大二?年輕人啊,年輕真好……”我們在西門口的露天餐飲店喝酒,高建右肘拄在桌上,酒杯在齊下巴處緩緩地做著旋轉。
“大一。也就這幾年,生命如流水,那幾個成語叫什麼來著?……白駒過隙、烏飛兔走,……還有個刀光劍影?唉,不是,是白雲蒼狗,對吧。”阿三嘻哈著。
“你說咱們怎麼才能賺大錢呢?不能就賣幾個安全套、避孕藥、搞出租房子過一輩子吧?我想著咱們可以合夥開個店,妥善經營,然後再開一個,接著再開一個,子子孫孫無窮絕也,到時候起碼也是個肯德基級別的連鎖店。”
“這孫子有點喝高了。”阿三衝我樂一樂,“你現在的目標就是:抓緊時間釋出小廣告、擴大範圍聯絡各*女、說服你爸壓低點水電費。”
“我跟你們說,我從來不覺得我是池中之物。尤其是每次洗完澡後,我覺得我是一身的能量啊,就跟那火山爆發似的,不過每次都被我憋回去了,差點沒憋出個前列腺。……說實話,看相的說我大器晚成,我覺得有點意思。哈哈。”高建說,“小哥兒,說個話,啊,什麼年頭了還玩憂鬱,咱幾個雄性動物在一起不用憋著,有什麼說什麼。”說著,高建把臉轉向我。接著又說,“你跟蘭穎還玩曖昧呢?我怎麼沒聽她提起過有這麼個人啊,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不認識她。”我說。
“不認識?呵呵,你當我是局子裡那幾個穿制服的,不認識會平白無故的揭人家照片?”高建審時度勢,看看阿三和我,“那女孩真不錯,家境挺好,人挺大方的啊,心理絕對健康。我帶她到我家向我爸媽發難,她可是說服了我。這麼快,一個人就沒了。……來,不說這些了,幹了。”
三隻手,三隻杯,一聲脆響。
第十章 另一個人
“生活,不就是玩嗎,不就是折騰嗎。你越仇大苦深、越發憤圖強、越把時間安排的跟青春期時候臉上的青春痘似的密密麻麻,你就越覺得空虛、越覺得虛度。大街上那幫來來回回,嘴裡叼著煙的遊民,那日子照樣過得逍遙自在。到頭來自己猛回首,哎呀,時光啊,大好的青春時光就他媽用來計算微積分了。微積分沒用上反倒窩了一肚子火,眼巴巴的羨慕人家。哼,不值,真不值。可這是為什麼啊,咱哥幾個能像別人那樣,噢,有事的時候玩網遊,沒事的時候看別人玩嗎?不能!是吧。咱們是草根一族,咱們得奮鬥,咱們得把頭縮在脖子裡奮鬥。”高建揚著手,侃侃而談,“可這是為什麼呀,咱不能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吧。貪。就這一個字。人就沒有不貪的。看到好的想多要點,碰到哪個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