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若不是德瑞曼,便是歐洛奇,”她頷首,十分果決的說道,“我說了就算。”
蘭波強忍反駁的衝動。
“是的,我也考慮過歐洛奇,”他承認,“不過,你選中他的原因只有兩點。第一點,他是馬戲團的空中飛人,而你認為兇手是運用了空中逃脫術之類的伎倆完成工作的。然而,目前就我所見,歐洛奇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認為他和本案沒有任何瓜葛;他毫無來由的冒出來,通常這意味著一種可疑的徵兆,不是嗎?”
“或許吧。”
“至於德瑞曼……沒錯,和葛裡莫、弗雷的過去有所牽連的,現在只剩德瑞曼一人。這即是重點所在!此外,整個晚上從晚餐時間至大概是一點吧,沒有任何人看過他。但我不認為他有罪。這樣吧,我們把昨晚的案發經過,列成一張大略的時間表,如此應可整理出個頭緒。我們一項一項來,就從晚餐開始吧。這張時間表會非常粗糙,許多小細節還是我們自己加以揣測的。除了真正的案發時間,以及相關的證詞之外,我們知道的實在不多,但還是可以試著推敲看看。晚餐前的時間也不明確。我們就從……”
他取出一個信封袋,在上面迅速的書寫。
(約莫)六點四十五分:曼根抵達府邸,將自己的大衣掛在走廊衣櫃裡,並且看見一件黑色大衣吊在裡頭。
(約莫)六點四十八分:安妮從餐廳過來(假設她用了三分鐘的時間),關掉曼根開啟而且離去時未關的櫃燈。她根本沒看見那件黑色大衣。
(約莫)六點五十五分(此時間點並未被指出,但是在晚餐前夕):杜莫太太往走廊衣櫃裡看,發現有件黃色大衣。
“我先這樣整理,”蘭波說道,“因為我是假設,曼根掛上大衣離去至安妮來關燈這段極短的時間,杜莫太太不可能飛馳而至衣櫃探看。”
女孩突然眯起眼睛。
“啊,且慢!你怎麼知道?我是說,假如燈已關掉,她為何能看見黃色大衣?”
隨即是一陣沉默,它們彼此望著對方。蘭波說道:
“這案子越來越有趣了。如此一來,問題就變成,‘她為何往衣櫃裡看?’重點是,假如我寫下來的時間點次序可以成立的話,這問題倒是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首先,有一件黑色大衣,曼根瞧見了。接下來呢,曼根裡去之後,某人偷走了那件黑色大衣——原因我們就不知道了——所以安妮沒看到任何東西。後來,又有人在同一個地方放了一件黃色的花呢大衣。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他大聲叫出聲,手上的鉛筆在空中猛刺,“事情若不是照此順序進展,除非是有人撒謊,不然整件事完全是說不通。這樣的話,曼根何時抵達根本是無關緊要,因為陰謀一定會在幾分鐘甚至幾秒鐘之內執行。明白嗎?曼根到達那裡,掛好大衣,走開。然後杜莫走出來,往衣櫃裡看,離開。隨後緊跟著出場的是安妮,她關掉電燈,然後也是走開。這表示,在轉瞬間,黑色大衣先變成黃色大衣,隨後又消失不見。這根本不可能。”
“說得好!”多羅西喜形於色地說,“那麼你想,是誰撒謊?我猜你會堅持,絕對不是你的朋友——”
“那是當然。我認為是杜莫那女人。我敢和你打賭任何東西!”
“但它不是兇手,這一點已經證實了。而且,我欣賞她。”
“別瞎攪和了,現在,”蘭波慫恿道,“繼續列舉我們的時間表,看看是否有其他發現。哈!寫到哪裡了?對了。晚餐設定在七點鐘,因為我們知道晚餐結束於七點三十分。
所以……“
七點三十分:蘿賽特和曼根,一同到起居室。
七點三十分:德瑞曼上樓回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