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不能敵,城遂破,殺敵萬餘,俘獲四萬之眾,獲勝之唐軍主力趁勢北進,展開圍攻白巖城(今撫順市南)之戰。
貞觀十八年五月初二,清水河戰敗之薛延陀拔灼所部不敢再與安西唐軍決戰,被迫向烏拉斯臺隘口方向撤軍,安西唐軍並未趁機出擊,而是離著十里許,緩緩揮軍尾隨其後,繼續壓迫拔灼所部東撤;五月初五,拔灼所部得知確切訊息——大度設所部已然全部從烏拉斯臺隘口撤回了薛延陀國內,並以重兵把守隘口,不肯放拔灼所部透過,彼時,因回紇﹑僕固兩部落聯軍已投靠大度設,雙方兵力大體相當,而大度設佔有地利之優勢,拔灼雖又氣又惱,卻不敢在唐軍壓迫下強攻烏拉斯臺隘口之大度設所部,不得不轉道向北,一路趕往烏倫古河邊的塔克什肯隘口,企圖衝破兵力薄弱的葛邏祿所部之封鎖,然其尚未行至烏倫古河,便已被沿烏倫古河南下之莫離所部三國聯軍擋住了去路,而與此同時,安西唐軍主力也趁機趕了上來,聯兵十三萬餘眾將拔灼所部困在了烏倫古河南岸的抱犢囤,雙方對峙數日,至五月初九止,並未有大的戰事發生。
嚇跑了大度設,圍住了拔灼,北疆的戰事已到了尾聲,似乎該慶賀一把了罷,其實不然,李貞這會兒正頭疼得很——戰術上的勝利並不一定符合戰略上的需要,就拿眼前的這場戰事來說好了,眼下拔灼所部之十二萬餘大軍被困在無甚險地可守的抱犢囤,又極缺糧秣輜重,就算唐軍不發動強攻,困也能困死拔灼的大軍——烏倫古河可不是清水河那等小河流,水深得很,人馬根本不可能涉渡而過,薛延陀十餘萬大軍要想在唐軍的眼皮子底下全軍渡過烏倫古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就算薛延陀大軍能安然渡河也不成——被葛邏祿族所封鎖的塔克什肯隘口山道艱險難行,大軍根本不可能急速透過,一旦拔灼試圖逃跑,其結果必然是被後頭追殺上來的唐軍殺得全軍盡滅,可問題是這場勝利顯然不是李貞所需要的——李貞需要的是儘可能地保證拔灼所部能完整地回到薛延陀,跟大度設打擂臺去,從而為將來唐軍進擊薛延陀汗國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可麻煩的是該如何不動聲色地放走拔灼所部卻令李貞傷透了腦筋。
這世上壓根兒就不存在算無遺策的人物,真要找也只能到童話故事裡找去,哪怕事先設計得再完美的套路,真到了實施之際,一樣會被種種的意外所幹擾,能不能根據實際情況加以調整便成了衡量一名統帥是否合格的重要標準——此番李貞原本打算迫使拔灼向烏拉斯臺隘口敗退,就是想讓兵力佔絕對優勢的拔灼跟大度設來場火拼的,然則卻沒算到回紇軍大統領吐度迷居然會玩一手陣前開溜,合著僕固部落一道投奔了大度設,如此一來,被唐軍大敗了一場的拔灼大軍自是沒勇氣在唐軍尾隨的情況下跟大度設玩命,李貞預定的戰略計劃自然也就此落到了空處,不得不下令原本只是用來穩定楚河平原的莫離所部強行軍趕到了烏倫古河,擋住了拔灼大軍的去路,將其圍困在抱犢囤上,只不過圍是圍困住了,可要想放人卻成了件麻煩的事情——李貞之所以不直接讓拔灼所部撤走,而是將其圍困在抱犢囤,自然不是為了殲滅拔灼所部,而是為了留下西突厥大汗俟斯薩度設所部人馬,無他,李貞可不想在戰後整頓北疆時還有俟斯薩度設這麼個麻煩在一旁搞三捻四的,可問題是現如今俟斯薩度設在拔灼的大軍中,如何逼迫拔灼交人可就得好生策劃一番的了,更何況李貞很清楚手下眾軍之中一定有著各方面的探子在,若是沒個說法,就這麼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