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也略知道一些,但他更清楚的是莫離乃是李貞的絕對心腹,是故,賀大才此際心情雖急躁,言語上還是不敢有甚閃失,只是見莫離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氣便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跺了下腳,再次開口道:“莫長史,敵軍大至,您還有心彈琴,末將倒真是服了您了,這仗該如何打,您倒是說啊。”
莫離一揮手,在琴絃上一劃,鏘然一聲,算是一曲終了,抬起了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賀大才道:“賀將軍稍安勿躁,某不是說過了麼,堅守三日,援軍即到,莫非賀將軍連三日都守不住?”
賀大才原本是高昌城的鎮守使,往日裡沒少跟龜茲國打過些摩擦小仗,對龜茲國的武備情況知之甚深,素來不怎麼瞧得起龜茲國士兵,可此際高昌防務空虛,面臨著十數倍之敵,要想守住三日又談何容易,可眼瞅著莫離那等調侃的口吻,卻又不願說出自己辦不到的話來,瞪著眼,可著勁地嚥了幾口唾沫,苦笑著道:“莫長史,殿下遠在草原,就算插上翅膀,趕到此地也非三日能到,這援軍之說又從何談起?您倒是給透個底,末將這心裡頭始終是七上八下地不得安生。”
賀大才不是第一次問起援軍的事了,不過莫離卻始終口風緊得很,只是推說會有援軍,卻從不說明援軍從何而來,此時也是一樣,只是笑著道:“賀將軍休急,援軍會有的,一切三日後便能見分曉。”
“可……”賀大才還待再問,卻聽外頭一陣淒厲的號角聲陡然響起,臉色立時變了,略帶一絲顫音地道:“敵軍已至,末將這就去迎敵!”
“不忙,某陪將軍一道去便是。”莫離輕笑了一聲,起了身,整了整衣衫,一甩袖子,從容地邁出了城門樓。
“哎。”賀大才見莫離戰陣之上還是一副文士派頭,沒奈何地嘆了口氣,聳了下肩頭,一轉身,跟在莫離身後走上了城頭。
或許是三日燒殺的承諾之刺激,也或許是建功立業之期盼,龜茲國大軍來得極快,十里的路程竟然僅僅花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已走完,甚至不曾安營紮寨,一到高昌便在城下排出了攻城的架勢,雲梯、衝車樣樣俱備,大有一舉殺入高昌之氣勢。
“城上的人聽著,我龜茲國奉越王殿下之請,發兵前來助貴國抵禦西突厥賊軍,現我大軍已至,爾等還不趕緊出城迎接。”一名大嗓門的龜茲士兵從陣列中衝了出來,徑直來到城下,高聲呼喝了起來。
“放你/媽的屁!爾等龜茲小國斗膽犯我大唐天威,實乃自尋死路,爾等再不退兵,休怪我大唐滅了爾須彌小國!”賀大才脾氣暴得很,哪能容得龜茲人信口雌黃,立時扯著嗓子大罵道。
“城上的可是賀鎮守使,老夫白素心。”聽得賀大才口出狂言,龜茲軍陣中一陣騷動,一群將領縱馬而出,為首的正是龜茲鎮國大將軍白素心。
“正是老子,白老兒,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了麼,他孃的,就爾等這麼些狗屁兵丁也敢來犯我大唐,想找死麼?”賀大才久在高昌,跟白素心倒是沒少打過交道,算得上熟人,也知道白素心其人有些真本事,並非庸才,不過為了鼓舞己方之士氣,這便放肆地嘲笑了白素心一番,果不期然,賀大才話音剛落,城頭上的唐軍立時鬨笑了起來,對著白素心指指點點地臭罵了起來。
“賀大才,老夫念及往日交情,本想給你條活路,爾既不識抬舉,那就休怪老夫不講情面了!”白素心原本還打算勸降賀大才,可一聽賀大才說出如此難聽的話語,立時心頭火起,鐵青著臉舉起了右手,猛地一個下揮,冷冷地下令道:“攻城!”霎那間龜茲軍陣中號角淒厲地響了起來,前鋒軍推著衝車、抗著雲梯吶喊著向護城河衝了過去,一場慘烈的攻城戰就此展開……
馬衝得極快,風颳在臉上竟微微有些子生疼,可李貞此際卻無心去理會那點兒不適,一雙眼中僅有越來越近的西突厥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