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走了。
走不到兩步,手機又響,她一接,肖見誠的聲音傳出來:“這是我的電話,記得存下來!”
“遵命,老闆!”蘇洛道。
掛了電話,她看見小秦手裡抱著一大捧資料,趕緊去接。
小秦費力地遞給她:“這些沒良心的人,把紀念品都拿走了,畫冊就隨手扔掉,要扔也回去再扔嘛,太不給我們面子了!”
“扔在這裡也挺好,下次還可以用,省得我們再出錢去印。”蘇洛安慰她。
“那倒也是!你先放車上去!”
蘇洛捧著資料往車上走,電話又響。
她想應該是楊銳,快跑兩步,把資料放在車上,趕緊拿出電話。
陌生的一串數字讓她有些失望:“你好!”
“是我!”
“誰?”
“剛讓你存下我的號碼,看來沒存?”又是肖見誠。
“確實沒存!”這人太無聊,蘇洛已沒耐心敷衍。
“為什麼不存?”肖問。
“對你完全沒興趣!”她直接答。
這話一出,那邊再無回應,然後,電話結束通話了。
小勝利,蘇洛得意地露出笑容。
第二天休息,蘇洛本想睡久一點,但一早就被吵鬧聲驚醒。
母親在家門口擺了個早餐攤子,有時會被城管驅趕,或者也有暴燥的客人尋釁鬧事。
蘇洛趕緊爬起來,披上衣服衝到門口。
只見母親手裡抓著勺,兇悍地站在煮粉的大鍋前,攔住一個人的去路:“你別到這裡來瞎吵,沒有人會理你!”
“我來找女兒,怎麼是瞎吵?”那一個人是蘇洛的父親。
“哪個是你的女兒,這裡沒人是你的女兒!”
“我找小洛!”
“你找她幹什麼?輸光了?又找她要錢?她自己還養不活,哪有錢給你?”
“我病了,要治病!”
“你有什麼病,前幾天還看到你在河邊上和老太太跳舞,跳得不知道多起勁!”
“我這幾天頭痛得厲害……”
蘇洛的父親哭喪著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當年下海發了點財,找了個第三者,就和母親離了婚,把蘇洛姐弟倆都丟給了母親。可惜後來時運不濟,家財散光,女人也跑了。現在,他靠退休金租了間房單住,時不時會回來找蘇洛要錢花,蘇洛看他可憐,有時會給一些,母親和弟弟卻非常反對。
母親抓著勺猶在大聲喝罵:“蘇建國,你給我滾遠點!我還要做生意,別在這裡礙我的事,小心我把蘇傑叫回來!”
旁邊的食客大口地扒拉著粉,都是鄰舍,這種場面見得多,大家早已習慣,眼皮都不抬,也沒人勸說。
父親見形勢不好,只好口裡含含糊糊地念叨著什麼,轉身離開了。
母親回頭繼續做生意。
蘇洛在門邊站了會兒,又走回床上倒下。
不一會兒,蘇傑闖進來,現在還是四月,他卻只穿著件背心,露出胳膊上華麗的刺青。
“那老傢伙來了?”他兇狠地問。
“嗯。”
“他來幹什麼?”
“要錢,說是病了。”
“病了?直接去死不更痛快!”
“行了,小杰,別這樣說!”蘇洛把頭埋進被子裡,呻吟道。
“怎麼不能說?他這輩子反正也快活夠了,可以死了!我跟你說,他別被我碰到,被我碰到,不死也得死!”蘇傑的眼裡卻是格外晶亮地閃著光,仇恨的光。
父母離婚時,蘇洛已經六歲,多少對父親有些感情,而蘇傑只有兩歲,在他的成長中,對父親的記憶,全部來自於母親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