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喝點水?”
桑寧剛走過去,就看到牧文心轉頭幽幽地看著她,頓時心裡小小地緊張了一下,擔心她該不會又“犯病”了吧。
好在牧文心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只是又垂下眼,低聲說著:“我剛剛聽到你們說的話了……”
桑寧默了默,在自己床邊面對牧文心坐下來。牧文心也向她轉過來,坐在床邊把腿搭下來,兩個人面對面。
“你沒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牧文心的聲音難得的低沉又溫柔,桑寧不自覺地點點頭,既然牧文心已經被捲進來了,那麼有些事情是該告訴她的,雖然不是全部。可是她如果問起她和霍師兄的對話該怎麼回答?那些詭異的事情好像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的,即便解釋了以牧文心的為人也未必會信。
她一直什麼都不問,說不定就是在潛意識的排斥這些不屬於正常世界裡的東西吧。
不等桑寧想好,牧文心已經又開口,“我不是要你對我解釋什麼,可是你就沒有什麼心裡話想跟人說說?我看你好像心裡憋了很多事,也不像是想跟華助教和霍陽說的樣子。”
桑寧低著頭心裡微微一堵,牧文心已經赤腳走下來,坐在她旁邊。
她的眼睛在昏暗中顯得尤其深遠溫柔,像是恢復到了以前的牧文心,又有哪裡不太一樣。桑寧一看到她的眼睛就覺得很舒服,有種飄乎乎的安心感。
牧文心的手放在她背後,傳遞著人的體溫,又輕聲說著:“反正我只是個局外人,也只能聽你說說,別的也插不上手。不過你能把堵在心裡的事說出來,至少別一個人悶著。”
桑寧的心一時踏實下來,牧文心的眼睛,牧文心的聲音,都像是一種溫暖的籠罩,讓人心無芥蒂。
她微微低下頭,堵在胸口的事終於得以脫出喉嚨,“——那個怪物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也許不明白,可是他是我很多年的朋友,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他……”
她記得名為殘笙的魚骨妖,一身黑衣冰冷高挑,像精美的理石雕刻。小水鬼月見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是那些魚骨妖裡最好看的。那樣一個人,愛上了人類,答應她從此不再吃人。卻因此漸漸發狂,身體不斷崩潰,兩個人也從此分離,由月見把他帶回龍宮重鑄。
她以為,殘笙的一生最差也不過是從此永遠留在龍宮當一個傀儡。卻沒有想到事情到了如今地步,
牧文心拍拍她的背,瞭然的說:“難怪你不想警方抓到它……可是,眼前這種狀況你想怎麼辦?你想抓了它?然後呢?”
“我不知道,文心……”桑寧低著頭搖了搖,“就算有辦法救他他也是個吃人的怪物,不吃人他永遠也不會變的更好,只會更糟……”
牧文心的手搭上她的肩,輕輕帶向自己,安慰似的抱了抱她,聲音低低的,卻帶著篤定的清晰——“所以,你由你來動手殺它,好過被警方抓去當怪物?”
桑寧的身子似乎微微一震,有一些念頭,也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或者不敢意識到。
但牧文心的聲音卻揭穿了她,“你沒有拒絕那把匕首。”
——如果真的沒有動那個心思,為什麼收下來?牧文心聽得很清楚,那可不是普通用來防身的,那是會魂飛魄散的。
殺人?就算那只是個怪物,對於連老鼠都沒殺過一隻的桑寧來說也是無法想象的。
她內心裡真的在做著這樣的打算?
牧文心把她抱得緊了些,摸著她的頭,“你做的決定是對的,是你在乎的朋友,就不要讓他活著變成一個悲劇……”
桑寧沒有餘力去想牧文心一個普通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覺悟,只覺得眼前的牧文心好溫柔,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沉浸,連意識都開始恍惚。
可是突然一聲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