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喊。
桂香嫂擦一把淚水,也大聲說“好!我走!”說完了,轉身就往裡屋跑。
桂香嫂可是走真的,反正這樣子,不走以後也得天天看這一家人的白眼,可能還得經常忍氣吞聲聽她們罵。她也簡單,就拿出自己的衣服,然後邊哭邊往外面走,製衣廠裡面還有空宿舍,住在那邊才省心。
秋月嫂還以為她要跑回孃家呢,急忙追上去,還有芹菜嬸和貴喜的老婆幾個也跟上。
楊楚生也走,桂香嫂都走了,架打不成了,他們想怎樣鬧怎樣罵,他也不管,讓他們自己鬧。
張英紅也勸著圍觀的人都散了,還跟農辦的幾個工作人員瞭解情況,他們都是看了全場的。
又是一場鬧劇,也可以說是吳擁軍貪汙事件的後續。鬧出的結果,卻是桂香嫂搬到製衣廠裡。
這事吧,派出所都到現場了,公社還能不知道。但是派出所的調查結果,就是還有一肚子氣的羅書記看了,也沒能對楊楚生怎麼樣。
好傢伙,農辦的人們,第一次看到楊楚生打架的身手,特別是那個女的,下午一上班,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嘴裡就是“嘖嘖嘖!”
楊楚生也走了進來,上午打架了,下午上班,就跟公社黨委說一下,然後還被知青辦的周主任叫走。公社又有一批知青要回城,但也有新的知青會來,他們大隊就分配了幾名知青。
“行了,別嘖了,我們繼續到各大隊宣傳去。”楊楚生一說,又穿上雨衣。
春雨綿綿,鄉下的路可不好走,搞得楊楚生回到竹寮,還比平時下班晚了一點,乾脆將腳踏車往那個水坑裡一放,兩個輪胎都是土。
已經是要插秧的時候了,朦朦水汽籠罩著的田野,傍晚時分,看不到一個社員的人影,只有幾隻長腳水鳥,在已經犁好的水田裡覓食。
朦朧的雨暮中,也現出一個往竹寮走的身影,拿著雨傘的桂香嫂,邊走還邊抬手往臉上擦,擦的當然眼淚。
她有滿腹心事,但是這種心事,能跟誰訴說?在她的心裡,只有跟楊楚生說。她多想能趴在他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哭去她滿腹的委屈。
楊楚生在水坑裡,扶起已經洗得特別乾淨的腳踏車,準備明天往知青農場跑一趟。為即將要回城的知青們送行,也想看看有沒有想留下來的知青。
“哎呀,桂香嫂,你原來在呀!”楊楚生一走進竹寮就叫,見她正坐在他的鋪子邊,抬眼看著他,一雙帶水的眼睛也有淚水在往外流。清秀的一張俏臉上,也閃著被淚水打溼的光澤。
“別哭了,日子還長著呢。”楊楚生邊說邊拿起毛巾,擦著被細雨染溼了的頭髮。
桂香嫂兩眼還是在看他,他不說,她還哭不出聲音,幾聲抽泣聲,然後她也站起來,張開雙手朝著他一抱,俏臉趴在他的胸口上,“嗚嗚嗚……”放聲就哭。
楊楚生將毛巾往臉盆裡扔,也輕輕地抱著有些瘦削的身子,他能說什麼呢?讓她好好哭一回吧。
桂香嫂越哭越兇,因為感覺,她抱著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依靠,她真想抬起頭來,大聲說“我很愛你!”
楊楚生的手,輕輕地拍著桂香嫂的後背,她能怎麼哭就哭吧。
“啪啪啪”突然,還在哭的桂香嫂,抬起手,朝著他的肩膀就打,打的是她的心事吧。
好像拳頭打在他的身上,真的能讓桂香嫂的心好受了點,哭聲也漸漸消失,只有哭過後那種哽咽聲。
“別哭,該過的日子照樣過。”楊楚生又小聲說,雙手扶著桂香嫂已經抬起來的臉。
桂香嫂的淚眼,還在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聽他的話,也只是輕輕地點點頭。俏臉上面的淚水,也還在往下流淌,下巴也結起幾滴欲墜的淚珠。俏臉掛淚的樣子,真的,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