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時候就唸叨:“到了岸上就好了,也好給姑娘置些能穿的衣裳。還有螺黛。我們婢子不好用那麼貴重的,只有柳條。”
姚妮別的沒聽到,只記得柳條了。深宅哪會管化妝呢?妝匣裡的胭脂水粉她統統都沒用,更別提燒的畫眉使的柳條了。殷紅綾等人只當她是不屑用,也不敢勸。姚妮是學過畫畫的,鉛筆什麼的,這時節明顯是沒有的。炭條畫倒是可以有,有段時間,她都自己燒了柳條來用,方法也很簡單,就是裝個鐵罐子裡,裝得密一點,密封好了,燒就行了。
姚妮十分盼望能靠岸,她好歹會畫兩筆炭條畫,也算是個新鮮手藝。不管什麼時候,先把自己武裝起來總是沒有錯的。
殷家主僕大包小包、箱籠十幾個地往下抬,姚妮就一個包袱皮兒,包著裝她那身T恤、牛仔、內衣的扁長盒子。殷紅綾扶她下到地上的時候,姚妮覺得自己兩條腿都是飄著的,差點兒軟到地上。
殷家不愧是大戶人家,早早有了車馬來接。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朝殷玄一抱拳,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殷紅綾已經扶著姚妮到一輛馬車前。一個墩實漢子放了個長條凳子到車轅旁邊兒,殷紅綾扶著姚妮踩著凳子上了車。車子看著不大,坐進去,也不大,勝在鋪了坐墊,裡面也很乾淨。
車子不多會兒就動了起來,跑了沒多久,就在一處宅子前停了下來。殷紅綾道:“這也是咱家的產業,小地方,簡陋些。咱只在這裡停兩三天,修整一下就走。”姚妮心說,殷家可真是夠有錢的。
此地名叫埠頭,十分簡單形象的一個地名,四處海客雲集,空氣裡都帶著鹹腥的味道。茶樓、酒肆很多,姚妮有些嚮往,殷紅綾稟過殷玄,就伴著姚妮出去了。兩人頭頂都蓋了個帷帽,也是遮陽,更是擋些亂人的視線。殷紅綾身上帶些銅板碎銀,見姚妮感興趣的小東西都買了下來,交給後面的長隨。弄得姚妮十分不好意思,最後提出到茶樓裡坐坐。
她這也算是“經驗”了,小說裡常寫的,茶樓酒肆裡面八卦多,容易聽到許多世情。殷紅綾也沒有拒絕,幾人到了樓上開個包間,憑窗眺望街景,姚妮看著這古味十足的街道,覺得十分新鮮。不多時,隔壁果然就八卦起來了,說的居然還是殷家事情。
只聽著一個破鑼嗓子說:“看見了沒有?殷家管家去接了個年輕公子,不知是哪一個。”另一個尖嗓子的道:“憑他哪一個,都是沒爹的孩子。他叔叔當家,老爺子年紀又大了,老爺子在時還好,一朝去了。日後還不知道是怎麼樣呢。”另一人壓低了聲音道:“別胡說,人家勢大,惹不起的!”
先頭破鑼嗓子的大大咧咧道:“誰怕哩,他家做得,咱就說不得?當年殷三遊手好閒,喝花酒時與人爭風吃醋惹下個對頭,將人打殘。那連家也不是省油的燈,糾結了道上好漢要尋他的晦氣,連累得殷大出面,哪知撞到了硬點子,兄弟兩個都叫人打死了。殷大原是殷老頭兒屬意要接掌家業的,也算是條好漢。眼下只好便宜了殷二,偏偏殷二沒兒子!一兄一弟又都有獨生子,殷家是交到哪一個手裡好呢?”
尖嗓子的附和道:“就是,但凡這樣的人家,除非外頭惹了極厲害的對頭,否則要敗,就是自家爭產爭敗的,如今這堂兄弟兩個,父輩裡既有這樣的冤仇,自己又要爭這家業,怕是難善了。殷大夫人與殷三夫人這些年,也有些傳聞傳出來——可不怎麼對付呢。”
姚妮的表情已經成了這樣的'=囧=';殷紅綾氣紅了眼,卻忍住了沒有拍桌子。低聲道:“姑娘,他們不說好話,咱走罷。”姚妮也不敢多問,跟著她匆匆回了殷家別院,心裡奔過無數草泥馬!
殷紅綾說過,殷玄有個好強的堂弟。從殷玄古道熱腸救了自己、殷紅綾幾個侍女也很有規矩很有水平來看,殷玄的媽也是個十分靠譜的老太太。剛才八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