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那到了家裡?”殷玄冷聲道:“你只管說去。”
殷紅綾知道殷玄就在這件事情上頭有些執拗,當下答應,跑去見姚妮。姚妮正趴在桌子上往今天新買的鐵罐子裡塞柳條,預備著央殷青絹做飯的時候把這小鐵罐子往灶底下塞,好燒些炭筆畫畫用。見殷紅綾來了,放下手裡的活計,扯出抹笑來:“小紅,你來啦?”殷紅綾笑道:“姑娘忙什麼呢?”姚妮道:“沒什麼正事,往這裡頭塞柳條呢,做好了你就知道了。”殷紅綾接過手來,很快就塞好了,比姚妮這做慣了的還麻利。把蓋子蓋緊了,遞給姚妮:“好了。”
姚妮左右看看罐子:“你真能幹!”這種隨口誇獎的毛病,也是家教時養成的,做家教的哪裡敢罵人家孩子呢?只有誇的。殷紅綾笑笑:“這算什麼呢?看著姑娘心情好,我就放心了,還怕白天聽著那些說我們家裡的話,姑娘會多心。”順勢就引出了白天的話題。姚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含含糊糊地說:“傳言總是越傳越走樣兒的。”
殷紅綾嘆道:“也不算是很走樣兒,確實也是有點影兒的。先時我們不說,是覺著不必叫姑娘跟著鬧心。姑娘到了我們家裡,只管與我們夫人一處,旁人也不用管,何必再操這個心?沒想到,倒在外面聽到了傳言。不如與姑娘說一說,也好解一解姑娘心中疑惑。外頭男人們爭執,與女人倒沒多大相干。都是一家人,還能連坐不成?我們公子,平生最恨便是那一件事,常說……唉,那位三爺實是不地道。還有一件事,如今在世的那一位二爺是姨娘生的,與大爺、三爺不同母。說與姑娘,姑娘也好有個數。”
姚妮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真的不是種田了嗎?
殷紅綾過來,除了說了這一點八卦,就是傳達了殷玄設宴“款待”的意思。姚妮個黑戶當然沒有拒絕的餘地,因為覺得進入了宅鬥模式,她不得不多問一句:“這個……孤男寡女,合適麼?”殷紅綾一怔,旋即笑道:“畢竟是賓主,總要有個說道的。”姚妮心說,也罷,反正都上了賊船了,看殷玄那個美色,誰吃虧還說不定呢。
姚妮又問:“你家公子難道不要設宴款待本地能人?我要去了,像什麼話呢?”殷紅綾暗自驚訝,她心裡,姚妮其實是個傻天真,沒想到她還能想到這一出,又釋然,好歹評估的時候也是覺得這姚姑娘也是有些來歷的,縱然是照本宣科,也該有點見識的。解釋道:“公子是悄悄來的,並不好聲張。”
姚妮託了殷紅綾把鐵罐子帶去灶下燒,囑咐了燒的時間。自己收拾一下,準備赴宴。
宴席設在小花廳裡,環境還算不錯,門外有假山,窗前有桂樹。時已入秋,桂花漸次開了,風吹入簾帶來一陣陣的香氣。天然的花香別有一種風味,不像是人工香料聞多了就覺得膩,這桂花的香氣雖然甜到骨頭裡,卻一點也不膩。
殷玄的表情十分鄭重又誠懇,先是舉杯致歉:“船上簡陋,也不曾款待過姑娘,真是過意不去。”姚妮這些日子雖然只是跟殷紅綾等人說說話,人際交往方面卻也比死宅的時候多了許多,表情也活潑了一點,腦筋也靈活了一些,連忙說:“承蒙照顧,已經十分感激了。”
兩人分賓主坐定。殷玄對姚妮道:“小紅回來說,今天姑娘在外面聽了些不大好的話,是我思慮不周,並非有意隱瞞。”姚妮擺手道:“哪裡哪裡,我……也沒那麼好奇。”殷玄長嘆一聲:“姑娘船上時說‘不足為外人道’,舍下之事,也是如此。只是我與姑娘既有這一面之緣,姑娘又沒旁的去處,我早該把家裡的一些事說與姑娘的。”姚妮尖起耳朵來聽。
殷玄道:“不知道姑娘聽過什麼了?”
姚妮道:“無非是……令叔當家,閣下與令弟喪父一類。那個,你節哀。你放寬心,你做得好,人都看在眼裡呢。也別太在意你堂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