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我撞死的,你說可笑不可笑,我還因為酒精含量超標,酒駕事故被送進了監獄呢!”張安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葉欞櫳心中冰涼一片,如墜冰窖,彷彿從三九伏天掉進了寒冬數九。
“之後呢?”葉欞櫳的嗓子有些發乾,但還是堅持問道。
“之後,之後我就被帶走了,帶到了這裡。”說著,張安看向葉欞櫳,雖然他並不能完全看清葉欞櫳的樣貌,但他仍然想要用力看清眼前這個人。
張安的目光很複雜,他不得不借著身後的火光和頭頂上的月光來用力看清葉欞櫳的臉,甚至他顧不上自己已經被砍斷的手腕正汩汩的流著鮮血,他把著旁邊的樹幹,一點點的直起身子,打量著葉欞櫳。
葉欞櫳神色一動,輕輕把自己臉上的黑色面巾摘了下來,微微側了側身,讓張安看清她的臉。
“果然,果然是像啊,哈哈。”張安突然笑了一聲,那聲音,悲愴中似乎又帶著幾分淒涼,他道:“十年前我做出這件事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我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有人來找我,或者是問我當年的事情,或者是來殺了我,我早就猜到了有這樣一天……”
“這麼多年吶,我就在想,這個人得什麼時候才能來找我呢,是一年,還是兩年,五年十年,哈哈,從今天早上我的眼皮就開始跳個不停了,我心裡早就猜到了會發生什麼,可是我還是害怕,害怕我無法面對那年那些人。”
張安輕喘了兩口氣,看得出來,讓他一次說這麼多的話也是很累。
“就在我剛被送進來的時候,他們就找到我,跟我說,可能會有這麼一個人來找我,讓我什麼都不要說,就承認自己是一個肇事司機,不小心做錯了事情,他們用我的妻子和女兒威脅我,你知道嗎,他們說如果我不聽他們的話,就再也不會看見我的妻子和女兒了……”
在張安斷斷續續且毫無章法的絮叨中,葉欞櫳一點點的整理出當年那些事的經過。
張安仍舊在說著自己對妻子和女兒的懷念,以及種種不捨,間歇的,也有對當年自己不應該答應他們產生的悔恨和難過。
葉欞櫳看了一眼時間,不得不打斷張安的話。
“讓你這麼做的人你還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嗎?”葉欞櫳問道。
張安從恍惚中清醒過來,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死人一樣。
點了點頭,張安回憶道:“我怎麼會忘記,他們就像是惡魔一樣,充斥在我的夢裡已經多少年了……”
跨上摩托車,葉欞櫳迅速離開青山監獄,她已經晚了五分鐘了,再晚一會恐怕軍區就會全面封鎖附近各個路口街道了。
回到家,葉欞櫳換了身衣服,又衝了個澡,將今天晚上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裡泡上,似是鬆了一口氣一般,躺回了床上,就像是她睡夢中突然驚醒一樣。
金烏抬起頭,那黑溜溜的眼睛在月光下似乎折射著金色的光,它抬起頭看了一眼葉欞櫳,又趴了回去。
過了今天晚上,青山監獄就跟她再也沒有關係了。
青山監獄的這場大火,就像是一個警鈴,驀然敲醒了他們心中的警鐘,讓他們陡然驚醒,某些人更是直接想起了塵封多年的陳年舊事,這不禁讓他們懷疑那個人這一次專程回來究竟是抱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有些人因此而恐懼,害怕,但也有些人,就像是躲在草叢中的獵豹,一片混亂中,靜靜的窺探著它的獵物。
可是這些人並不知道,與此同時,被他們認定為的獵物,此刻也正在偷偷的窺視著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獵人。
張安的屍體在青山監獄發生混亂之後的第三天被找到了,不過那時候已經是殘肢碎肉了。
他的屍體被山中的異獸啃噬的幾近不成人形,還有一隻手被異獸活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