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也難。朝廷的朝臣大多數並不擔心這個,他們還是擔心自家事更多一些,而跟劉愈走的比較近的,尤其是韓升,這幾日則一直在憂慮此事。
韓升在上任右相之後也盡力做到了鞠躬盡瘁,在執政方面他雖或及不上他的幾位能幹的前任,比如說被抄家滅族的徐翰,又或者是曾經的左相李佑純,但較之袁博朗之流他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於藍和,他不想去比,也不屑於去比,兩個人性格本就不合,韓升務實幹,而藍和則的門路則有些偏,更重於發展人脈習駕馭之術。
這也是韓升入朝為相之後失人脈身邊無人幫扶的緣由,在朝堂上能幫得上韓升忙的,滿打滿算也就四五人,而其中隋妤是他最得力的幫手。雖然隋妤是女兒身。
韓升並非沒有政治主見之人,在劉愈發動軍事政變的當晚,他還是義正言辭地跟劉愈這個“逆臣”劃清了關係,但在劉愈表露了無意於皇位,也無異於動搖蘇家國本之時,韓升的態度發生了轉變。而在蘇彥和蘇碧也接受了“禪位”這提議之後。韓升再沒說什麼。以他對劉愈的瞭解。劉愈不只是說說,他是真不想自己去當皇帝受累。韓升在思慮過後,覺得讓琪兒登基或許是當下唯一的選擇,既可以讓朝廷跟軍方化干戈為玉帛,又能穩定蘇家的基業,前提是劉愈真的不會自立為帝才可。
但劉愈將要以什麼身份立身於朝堂,這是一個大問題,背後默默無聞的“皇夫”。又或是以監國的身份。現在能定這件事的不是他韓升,也不是朝廷裡的朝臣又或者是新登位的女皇,能決定自己處境和立場的只有劉愈本人。劉愈才是如今順朝的實際掌權者。
韓升認為劉愈不會甘心退居幕後,劉愈還是會用他的影響力來穩定朝綱,畢竟光以十四公主的政治影響力不足以定天下民心,劉愈輔政勢在必行。
這幾日時間裡,韓升也基本每天都要在皇宮內外行走,他跟劉愈私下裡也多次談及此事,劉愈好像有些懶,懶得去為自己籌劃。這使得他的態度也很曖昧,令韓升弄不懂他到底是準備退居幕後還是要輔政。在正月十二雅前殿關於第二日解除長安城戒嚴的一次例會上。劉愈的一句話讓韓升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該誰做,就誰做。”
韓升想了想,大概是劉愈只想掌控著天下的兵權,而將輔政的事交給文臣。軍政分離。
事實上,劉愈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軍人參政本就是大忌,朝廷想安穩發展,讓一些統領軍隊的武將指指點點,易發展成軍國至上的國家,不利於天下民生的安定。劉愈倒不是擔心自己不知分寸,而是怕自己立下這樣一個軍人治國的先例,使得順朝在他之後進入長期的動亂中。
文臣做文臣的,武將做武將的,劉愈也相信只要自己能掌管好天下的兵馬,那琪兒的皇位就會做的穩穩的。就算是他力不能及,還有女軍主帥徐軒築從旁輔助。
在輔政的文臣上,劉愈想了半天,除了韓升也沒其他人適合,除非是有後起之秀又或者是隋乂和李糜能快速成長起來,劉愈已經決定將這兩個老友往治國之能臣的方向發展,雖然兩個人都還很稚嫩。隋乂當官有些兒戲,走的不是正統為官之路,而李糜則有武將血統,怕是朝堂上文臣不服。劉愈突然間便想起來已經被他們三個疏遠了很久的一位老朋友,胡軒,此時的胡軒正在太學院讀書,只要畢了業,也會從基層官員做起。這也是官家公子哥的特權。
中國古代政治,說是君主制,其實更接近於寡頭政治,就是當權的階層不斷轉換著控制國家的朝政。而竄國者基本也都是前朝的權貴,隋唐宋自是不提,就連看似好像是崛起於草根的朱元璋,其實他是個篡權的武將,還是利用的裙帶關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