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卻不像江博想得那般。當溫婉的女子蹲在他面前,笑得真實,“好可愛的寶寶~幾歲了?”
江父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江博的出生,是他一個恥辱。
江博安靜的看著她,“五歲,過了年就該六歲了。”
女子笑眯眯的抱起他,“老公~我想要這個寶寶嘛~~”
江博冷眼相觀,覺得諷刺,就是女子撒嬌的一句話,江博才得以進了族譜。
平心而論,女子對江博很好,給他買來新衣服,抱著他打扮梳洗,時不時會印江博一臉的口紅印子。女子總是抱著江博笑,“博博,媽咪叫你招妹好不好?保佑媽咪再生個小妹妹嘛~~”
一天晚上,江博在女子房中,老老實實的被女子擦上腮紅,鏡中的孩子,粉妝玉琢。
江父走進來,一臉笑容洋溢,江博從未見過父親笑得這般開懷。
女子抱著江博走到江父面前,“你看看~~博博好不好看?”
江父怔了怔,緩緩點點頭。
女子親親江博,“今晚讓博博和我們一起睡好不好嘛?”
江父從來無法拒絕自己的小嬌妻。
那一晚,江博躺在父親和女子中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父親的溫度,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幸福的不真實,恍惚夢中。那一晚上,江博甚至不敢閉上眼睛,這種溫暖,一秒鐘也是奢望。
那年冬初,女子生了自己的寶寶。
不是小妹妹,是個男孩子,健康活潑的男孩子。
江父和老夫人抱著孩子,愛不釋手。
江博看著父親抱著肥嘟嘟的嬰孩,笑得一臉幸福,不停親在孩子稚嫩的小臉上,直到父親被孩子尿了一身,還是不捨得撒手,脫下西裝吩咐陳嫂,“別洗別洗,留著,讓小涵長大了自己瞧瞧!”
小寶貝似乎聽懂了父親的話,咯咯笑個不停。
一種叫做嫉妒的蔓藤,紮根在江博心裡。
那天晚上,江博摸到江涵的育嬰房,那個育嬰房極是豪華,只是玄關,便比江博的那間小屋大上很多。
江博惡狠狠看著大搖籃裡的孩子,他睡在鋪著天鵝絨的墊子上,睡的正香。
江博踩著凳子,爬上去,使勁拽著小寶寶的襁褓,把他揪出來,丟到地上。
一瞬間,寶寶的哭聲響起來,江博慌忙奔出育嬰室,逃似的奔進自己的房間,緊緊鎖上門。
外頭一陣兵荒馬亂,接著,他聽見父親怒氣衝衝的踹門聲,“江博!滾出來!”
江博鎖在書桌下面,渾身發抖。
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江博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門鎖已經掉在地上,怒氣衝衝的父親站在門外,一把抓起他,不由分說,幾巴掌劈頭蓋臉的打下去,江博被打懵了,連哭也哭不出來,直到聽見外頭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江父才匆匆扔下他,急奔出去。
江博把自己縮在寫字檯下,一整日,無聲的舔舐自己的傷口,淚水打溼了衣襟和地板。
江博一天天長大了,越發的用功,越發的城府深沉。
弟弟也長大了,越發的可愛,越發的靈動活潑。
弟弟江涵是江家的寶貝,自己卻連一棵草也算不上。
可是那個小寶貝總是喜歡黏著自己,“哥哥~哥哥~”的柔軟聲音,時時繞在自己身畔。
江博十二歲的時候,帶著弟弟去河邊,看著父親給他買的新衣服,兔絨的小白襖,帽子上鑲了一對長耳朵,粉妝玉琢的像個小白兔。江博惡意的把弟弟推進泥潭,弟弟帶著一身泥濘髒兮兮的回到家時,身上的泥水都結成冰了,凍得他嘴唇發青。父親伸手要打江博,弟弟一下子哭出聲來,“是涵涵不好~涵涵不該不聽哥哥話去玩水~~”說罷,便是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