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媽媽看著她們走遠,嘆道:“郎主要是沒能平反,小娘子也沒有受蔭封,恐怕他們就忘了有這門親戚了。既是這樣,還厚著臉皮來做什麼,還要讓凝娘子與這府裡常來往,倘或答應了才是招惹禍端,那就是個禍頭子,將來哪家受矇蔽聘了她,才是苦日子在後頭呢。”
明妝笑了笑,“難聽話都說了,想必他們也不會再惦記了。只是我那姑母真是和祖母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連脾氣秉性都一樣,也是奇了。”一面說著,一面踏上長廊回到了上房。
芝圓等了半晌,見她回來便問怎麼樣,“八成又拿什麼至親骨肉說情了,你落難的時候不理你,你一旦出息了他們就來認親,這易家老宅的人真是一副窮酸餓醋模樣,一輩子不要理他們才好。”
“已經回絕了,我不缺這樣趨吉避凶的孃家人。”明妝攜了芝圓的手,赧然道,“我現在什麼都不去想,只是一心等著出閣來著。你不知道,每日睜開眼睛就盼著天快黑,說不出的著急。”
芝圓笑得會心,“我是過來人,我懂你。”邊說邊掰手指頭,“還有二十來日,一眨眼就過去了。”
是啊,還有二十來日。
明妝轉頭望向簷外的天,穹頂澄淨如一泓清泉。不知是哪個行人在牆外哼唱,悠揚的歌聲飄進園子裡來,抑揚頓挫地吟哦著:“餐花飲露小夫人,玉壺冰雪照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