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飄忽到哪裡去了。
中午一覺醒來的時候,不見了朱厚照,才知道他被太后召到宮裡頭去了,李鳳兒也不在意,就算朱厚照不去宮裡,這個時候,剛剛一覺醒來的朱厚照,精力也是充沛的很,只怕也會在豹房裡其他的玩鬧處消磨精力,也許,他還會召見幾個臣子,處理一下國事吧!她有些心煩意亂的想道。
這秋日的午後,往往正是她最悠閒的時候。早上慕四娘取走了她和剛剛滿月不久的小公主的血樣,慕四娘說的有些含糊,但是,她卻是隱隱猜到錢無病要自己的和小公主的血作何用途,原本在她心裡,已經慢慢確定了的事情,又逐漸翻騰起來。除卻這些令他心煩氣躁的事情,唯一令她感到有些安慰的就是,錢無病真的在努力的尋找著自己的孩兒,據說,好像已經有些眉目了。
有時候,看著奶孃抱著的小女嬰那皺巴巴的小臉,看著那皺巴巴的小臉一天天的紅潤舒展開來,她心裡頭總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這小小的人兒,將來的命運又是如何,幾乎是全在她的手中,也不知道她親身的父母是何人,此刻又身在何處,真的要是自己的骨肉尋了回來,對這個可憐的小人兒,自己又應該怎麼處置呢!
忍住不想去看她,但是,又忍不住每天都想去看看她,李鳳兒覺得自己都有些失心瘋了,這不是自己的骨肉,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關切,一天看不到,都感覺心裡空蕩蕩的,這要的真的有那麼一天,這小人兒要還給她的父母,那自己又該怎麼辦?
不管了,大不了到時候,收她做個義女,總歸是和自己一場緣分,孩子可是無辜的,真要論罪過,應該去找那些喪心病狂的使壞的人!
她的眼神從書上挪開,心裡頭慢慢已經有了決定。
“娘娘!”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輕輕的走了過來,細聲細氣的在她耳邊說道:“張公公求見娘娘!”
合上書頁,她慵懶的轉過頭來,能被小宮女稱為張公公不帶名姓官職的,在豹房裡可只有一位。
“他有說什麼事情麼?”她開口問道,對這個人,她的印象早就一落千丈了,如果沒有必要,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見他。
“張公公伺候陛下進宮了,剛剛回來!”小宮女輕聲提醒道:“也許,是陛下給娘娘捎來什麼口信!”
“那好,讓他進來吧!”劉鳳兒伸了個懶腰,將手中的書放在軟榻邊的案几上,緩緩的坐起身來。
沒多長一會兒,張永就隨著小宮女,匆匆的走了進來。
“不用多禮了,陛下是話帶給我麼?”看著張永恭恭敬敬的見禮,等到他做完了這一套,李鳳兒才不恬不淡的問道,眼下的張永,可不是當日在大同時候,緊緊跟著陛下身後的張永,更不是在錢家老宅裡,對她照顧有加的那個張永,她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
“陛下今日大概要留宿宮中,讓奴才回來給娘娘說一聲,免得娘娘掛記!”張永垂著頭說道。
“哦!”李鳳兒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重新又躺了下來,這個時候,但凡識趣點的奴才,都會自行告退,不會再打攪她了,但是,直到她身後去拿那本自己看了一下午也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書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是覷到張永仍然站在那裡,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還有事情?”她有些不耐的問道。
張永眼皮跳了一跳,這些天來,李鳳兒對他的態度和以往簡直有著天壤之別,他豈能不知道。他知道這態度轉變的根源在哪裡,儘管,他不能對著李鳳兒完全的剖明心跡,但是,將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黑鍋丟出去,他還是辦得到的。
“昨日下午,錦衣衛千戶錢寧在城外遇襲重傷,這事情不知道娘娘知道沒有!”
“嗯?”李鳳兒猛的扭過頭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