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洛陽的各種小道訊息已經在長安流傳開了,不過相信的人不多,大多數都當做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而已。
離新年還有三天,長安各個酒樓都在做新年前最後的生意,這段時間生意是全年最火爆的時候,但到了大年三十,生意一下子就沒有,各個酒樓就開始關門打烊,準備過年了。
平康坊武德酒樓內喧譁熱鬧,基本上都坐滿了客人。
二樓靠窗前,李岱和獨孤明對坐飲酒,他們當然可以去雅座,安安靜靜喝酒,但李岱比較喜歡大堂內喝酒,有酒樓的氛圍,如果在雅座內喝酒,那還不如呆在家裡更安靜。
“漢中提案怎麼會否決的?”李岱好奇問道。
獨孤明微微笑道:“關鍵它不是天子提出來的,而是魚朝恩的提案,當然,肯定得到天子默許,元載和李揆投了贊成票,裴遵慶、李峴和崔渙投下了反對票,就把這個提案否決了,用裴遵慶的話說,偶然一次可以,但不能成為常態,李峴更是激烈反對,痛斥賣地上了癮,不過這件事很蹊蹺啊!”
李岱剛要問為什麼蹊蹺,忽然鄰桌几名酒客爭論起來.
“怎麼可能遷都洛陽,好好的,沒有理由啊!”
“老兄,你不要搞錯,洛陽本來都是東都,不是遷都,是天子百官駕臨東都,去洛陽住幾年,然後再返回長安,這不很正常嗎?”
旁邊另一人拍手笑道:“老龐說得有理,既然定洛陽為東都,總要去住一陣子才對,要不然東都有什麼意義?”
“東都那邊全是武則天的影子,去哪裡做什麼?”
“你太單純了,難道遷都是憑喜好,是憑感覺,那不就成兒戲了嗎?”
“那你說遷都是憑什麼?”
“遷都當然是要權衡政局,是看財政需要,是考慮全域性統籌,是為了更好地掌控天下。”
鄰桌吵得不可開交,獨孤明笑著問李岱道:“你覺得他們誰說得對?”
李岱搖搖頭,“遷都可不是兒戲,怎麼可能憑喜好,憑感覺?”
獨孤明微微笑道:“那我問你,你從宣平坊宅子搬去平康坊宅子,為什麼?“
李岱想想道:“平康坊是我父親的宅子,我住在那裡心安理得,安業坊是我大哥的宅子,我從骨子裡厭.”
說到這,李岱愣住了,笑道:“好像還真是憑好惡,憑感覺!”
“是啊!你並不是因為平康坊宅子更寬大,周圍商業更發達,宅子花園更精美等等而搬家,不是嗎?”
李岱搖搖頭,“說實話,我並不在意這些條件,但不過那只是搬家,和遷都不是一回事吧!”
獨孤明淡淡道:“那你就錯了,對天子來說,其實就是一回事,伱以為天子會考慮米價高,民生艱難,他從來不會考慮什麼民生,他如果考慮遷都,一定是因為厭惡長安,一定是因為心病。”
李岱眉頭皺成一團,壓低聲音道:“倒底發生什麼事了,難道遷都不是傳言,是真有其事?”
“你知道劉處靜嗎?”
“好像是個方士!”
獨孤明點點頭,“前幾天天子召見他,因為天子夜裡很難入睡,好容易睡著,醒來後都會頭痛欲裂,不管吃什麼藥都沒有用,這位劉方士被召來,他把天子床榻換了個方向,由頭西腳東,變成頭北腳南,天子就一夜睡得安穩,再也沒有了頭痛,但只舒服了三天,頭又開始痛了,天子又把這個劉處靜召來,你知道劉方子給天子開的藥方是什麼?”
“遷都?”李岱脫口而出。
獨孤明點點頭,“一點沒錯!”
“為什麼?”李岱驚訝道。
“劉方士說,天子之惑根子在西,西方有異星入紫微,星光璀璨,壓制住了帝星,使帝星輝光黯淡,導致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