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寄奴嘆口氣:“內子有孕,如今送回汴梁去了。有話但講,花金娘如何?”
沙仁道:“且大好些。師姐依舊是這樣主意,只看李師兄與銀娘師姐卻有些不願。”
劉寄奴無奈搖搖頭,若金娘肯聽李路與銀孃的話卻也好了。
沙仁道:“師弟這往來傳話,曉得師兄的苦處,只是看情形再拖不得了。金娘師姐已幾次三番要隨師弟來杭州,皆被我藉故推託,如今在她面前更難講話也。至多也便兩三個月光景了。”
劉寄奴大是犯難。
沙仁道:“以師弟愚見,如今夫人不在身邊,師兄不若便納了師姐,到時生米成了熟飯,大不過多哄哄夫人便是。”
劉寄奴依舊以手撫摩臉額,理不出頭緒。
沙仁道:“只需夫人這關過得去,令岳估計便無多話了。”
劉寄奴嘆一聲氣:“哪裡這般容易。”
沙仁道:“莫非師兄便一直拖延下去?只怕是不成。”
劉寄奴道:“我也曉得不成,苦無良策。”
沙仁便道:“師弟卻有一策,只不知可行否?”
劉寄奴一下子坐直身子:“快快講來。”
沙仁道:“金娘師姐曾道便算作婢女也願跟隨師兄,師兄不若就此先使她進府,對夫人處只道金娘報恩為婢,明裡是婢,暗裡是妾,日子久了,再作長久打算。”
劉寄奴搖頭道:“不妥,金娘究竟是好人家女子,怎能作婢。”
沙仁道:“又不會入賤籍,也未曾辱沒了她。再道娶良人家女子是妾,收婢女做侍妾一般是妾,有多大不同?”
劉寄奴搖頭道:“還是不同啊,我豈能如此相待金娘。”心道果真以婢女名義收金娘,李路莫谷還不拆了自己的骨頭。
沙仁道:“師兄,成大事便須狠些心腸,再道如此也是為遂金娘師姐之願,也是為對得起她對師兄的一片痴心。”嘆口氣道,“師兄啊,世間如師姐這般痴心的女子也不多,師兄你好福氣。”
劉寄奴心道:“還福氣呢,我躲也躲不開。”
沙仁道:“這樣好女子,難道師兄肯讓與旁人?”
劉寄奴一愣:“甚麼旁人,有人提親了?是甚麼人!”想起金娘,又著實使人牽掛不下,如果她真嫁了旁人……劉寄奴心中一陣發酸,覺得十分難以忍受。
沙仁道:“無人提親,師弟只是打個比方。”
劉寄奴心中七上八下,如今妻子懷孕待產,怎敢提及此事,萬一泰山震怒,將自己掃地出門,前程家業盡毀了。若說放棄金娘,一者心中不願,二者萬一金娘想不開再犯了病,李路莫谷定會收拾自己,將長生藥方之事抖將出來,自己就不僅僅是無家無業,只怕命也保不住了。
劉寄奴原想拖延一陣,偏偏金娘病來得快,好得也快,便是不肯與他時間。
正躊躇間,有奴僕樂顛顛跑來報告:“恭喜老爺,汴梁傳來喜訊,夫人生下一位千金。”
劉寄奴登時喜氣洋洋,沙仁趕忙祝賀。
奴僕道:“太老爺有意使老爺請假數日,趕回去慶賀小姐足月,然後便可與夫人同回杭州來。”
劉寄奴道:“如此也好。”取來家書看時,見小女生辰已過五日,計算路程,若走水路逆流北上,再過十幾日便須動身上路。心中盤算,手頭可有卷宗方便前往北方,如此便可公私兩濟。
沙仁道:“師兄要儘快準備行裝,師弟不便打擾了。”正欲告辭,那奴僕又進來稟道:“門外有一女子要見老爺。”
劉寄奴道:“甚麼樣女子?若報案喊冤怎不到衙門去。”
奴僕遲疑不答。劉寄奴喝道:“怎不講話。”
奴僕顫聲道:“那女子講是老爺的……小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