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叫了姜檀心三字,便可知他是當真氣急了。
“師兄這事你別管,他若豁得出去,我還能不應,再者你不信我的本事?”
“賭博三分技七分運,你本事再好,老天就敢跟你玩笑,天燈不是點著玩兒的,你不許胡鬧了”
“我今天就贏定他了!”
“刷——”
二樓隔間前的湘妃簾緩緩捲起,裡間紗羅層層逶迤,香爐騰起白霧,一絲一縷,緩慢而悠然。
簾卷至一半便停了,只有風姿綽約的身形,沒有風華絕代的姿容,遮遮掩掩,反倒更加引人窺探,浮想聯翩。
戚無邪紅袍刺目,懶懶靠在榻上,雪白貂絨皮毯蓋在膝上,一雙節骨分明修長如玉的手,優雅地端起梅花小几上的粉彩雪景茶盅,輕叩茶壁,嗅香淺呷,動作姿態魅惑十分,卻不到極致。
但之後,他素手舀起身邊瓷罐子的白糖,一勺一勺加進了香茗之中,卻令人大為咋舌。
“夷則,點燈”
聲如溪濺鳴石,竹林偃風,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撞進了姜檀心的心裡。
攥緊了拳頭,姜檀心齒貝輕叩下唇,目中燃著是決一死戰小火苗,心中腹誹:一通不明不白的周身大換血,一遭痛苦十分的地獄之遊,我雖不是小肚雞腸、事事計較的,但絕對是有仇必報的,戚無邪,你敢應我的賭局,我便叫你生不如死,後悔無門。
“東方,點燈!”
聲如洪鐘,氣勢萬鈞,姜檀心袍袖一揚,旋身落座,啪啪啪三聲擊掌後,小廝捧著一盞鏤空花卉紋燈罩,用長柄叉扣鎖著,高高舉起,掛在了二樓廊下的燈座上,明晃晃的一盞,燭光融融。
有眼福了,趕巧了,來對了,此刻無論是圍桌打馬吊的、長桌押大小的、後桌嗑瓜子的,幾乎全跑來看熱鬧了,人群將姜檀心的賭桌圍得水洩不通,他們望著那兩盞天燈目露崇拜之色:這兩家,一家剛翻了個雙天至尊,一家神秘詭異,半藏半露,實力難測,兩家都點了天燈,鬥起狠來,必有一家傾家蕩產,連自個兒都搭進去,要說這場戲不好看,那哪場好看?
燈點著了,自有小廝捧著筆墨紙硯來到姜檀心的面前,筆是兔肩紫毫的,硯是端石魚腦凍,湖筆生宣,濃濃一陣書墨之香。
這樣的筆墨伺候,書寫得不是揮毫詩篇,錦繡文章,反倒是一章任君索取的賣身憑契。姜檀心不帶猶豫,提筆醺墨,洋洋灑灑四個大字“任憑差遣”,附帶紅泥指印一枚。
將姜檀心的白字黑字貼在了門柱上,只等樓上隔間的文書下來,大概等了一小會兒,夷則重新捧著一張素白宣紙下了樓梯,白紙上沒有任何字跡,只有一枚印章,篆有“情花主人”四字。
戚無邪行事更絕——如若輸了,白紙由你來寫,印章已下,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本座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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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的孽緣開始了……
快來快來,壓大壓小,買定離手啊,到底是咱們女主險勝,還是戚殿下更勝一籌呢,押對有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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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姜檀心,你是本座的了
戚無邪行事更絕——如若輸了,白紙由你來寫,印章已下,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本座都認。
姜檀心鼻下輕哼,從賭桌上拿起一隻竹筒子,往裡頭扔了三個骰子便搖了起來,邊搖邊道:“十兩黃金做底,三個骰子一共十八點,對中分,壓大壓小以十點為界,三分,押上中下各五點,翻兩倍,也可押單個數,翻八倍,押中豹子翻三十二倍,一局你我各搖一次骰子,聽明白了麼?”
夷則聽得認真,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
“你果真要替你的主子來賭這場?天燈可是點了的,即便我叫他死,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