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下來他得撐著!
望著孩子變得高大的背影,她的淚水像是斷了線似的怎麼都止不住,歲月催人老,無數個夕暮輾轉,眼看著孩子終於長大,自己不經意間卻已經老了,兩代人非常默契的完成了家庭責任的交接,從今往後,這個家的話事權就落在孩子身上了。
五花肉,芹菜,再加上一些去了皮的荸薺,紅蘿蔔得切成米粒一樣大小,等所有材料準備完畢,餘生和王姨開始分頭行動,他負責把五花肉輾成肉沫,把材料一樣一樣的加進去調味,王惠怡負責和麵和燒水。
鎮上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土灶,逢年過節的時候專門用來蒸餃子或者煮年糕,端午的時候幾十幾百個粽子一鍋就能煮下,先用刨木屑引燃柴禾,然後一根一根添些乾柴,架上鐵鍋,蒸餃子是個細心的活,必須精準的算好時間,差了火候不熟,久了就會露陷,沒點經驗還真不行。
餃子蒸好以後都快十點了,隔壁劉叔家那隻黑貓聞著香氣從籬笆裡鑽了過來,這隻貓渾身漆黑,唯獨脖子上有一撮白毛,膽子挺大,一進屋就粘著王姨,不停圍著她雙腿打轉,一邊“喵喵”的叫個不停。
餘生從蒸籠裡撿出一碟水餃,重新燒了一鍋熱水,一邊往鍋裡下著餃子,一邊衝王姨笑道:“您去客廳歇著,這裡交給我來。”
“來,小傢伙!”王惠怡彎腰拍了拍手心,那隻黑貓懶洋洋的走過去,伸出舌頭舔著,她抱起黑貓,這時候才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我那份不要辣椒!”
這便是不開心了吧?他用食指和拇指掐著一雙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鍋沿,說到底王姨終究還是個女人,因為這事鬧些情緒也很正常。
這讓餘生想起之前看過的一本小說,書名已經忘了,裡面有一句話卻讓他印象非常深刻,那是作者麥琪筆下的描述,原文是這樣的:“家居生活,與雞,與狗,與貓。”
這是一種抽象的表達形式,用一些看似毫無關聯的詞句組合在一起,卻產生了強烈的視覺衝擊,用視覺衝擊來形容文字,很多人會覺得嗤之以鼻。
然而,他當年看到這一段文字的時候,連續幾天腦子裡都有一副畫面縈繞著,那便是一個王姨這般的女子,家長裡短之餘,抱著一隻黑貓躲在牆垛裡打盹。
等餃子出鍋的時候,王惠怡特意讓他用小碗單獨盛開一份放在一邊涼著,兩人一貓圍著桌子吃著熱氣騰騰的餃子,因為頭頂那盞昏黃的燈火,地面上倒影著他們的影子,屋子外面還在下著小雨,屋子裡的畫面卻顯得平淡而溫馨。
“咱家也養只貓吧!”餘生提出建議。
“你當貓那麼好養活?老一輩都說貓養好了可以通靈,可要是餓著了,凍著了就容易往外亂跑,它不像狗那樣忠誠,打比方來說,狗是男人的命,家裡在髒在亂也得守著,貓是女人的命,有些一輩子勤儉持家,有些卻可以拋夫棄子。”
王惠怡摸著黑貓的脖子,動作非常輕柔,暗淡的臉上突然有些自嘲的笑意,恰似曠野裡紛飛的柳絮,從路人眼前滑落的時候身姿總是會格外輕盈。
“女人和貓?”餘生沉思著。
“也就隨便一說,好像是哪本書裡看到的,拿女人和貓對比,因為寫的很形象,就記住了。”
“您等我一下!”
餘生上了一趟閣樓,幾分鐘後手裡抱著吉他坐在王姨對面,撩動琴絃試了試音,簡短的音符在寂靜的雨夜顯得清脆利落,那隻黑貓被嚇的不輕,背上的黑毛瞬間炸了起來,朝他投去一抹警惕的眼神。
“我記得跟您說過準備學習寫歌掙錢,您肯定不能全信,藉著這個機會,就當給阿姨解解悶吧!”餘生深情款款的說道。
旋律響起,屋子裡除了吉他和絃再無其他雜音,她已經屏住呼吸,懷著複雜的心情坐在椅子上,原本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