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人大多數多有殘疾。
有人斷了胳膊,有人眼睛瞎了一隻,有人的手指掉了,有人被砍去了耳朵,還有人滿臉刀疤,凶神惡煞!
別看他們肢體不全,但是一個個器宇軒昂,凶神惡煞,往門口一站,別說活人,就連鬼神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招惹了這些殺星。
其實也不是王老爹故意嚇唬人,而是這些弟兄跟著他南征北戰,落了一身殘疾,總不能沒有事情做。有人安排去了碼頭,牧場,有人分了田地,給了作坊,最後剩下一幫,什麼都不會幹,身體又不全,就只能留在王家當家丁。
總而言之,王寧安是徹底安靜了。
他能靜下心來,整理案子,對益州交子務的事情,也有了充足的把握。
“二郎,為娘覺得,不要以為拿下了王拱辰,就算完了,背後還有更大的人物,更驚人的力量!”
白氏憑著她的金融直覺,敏感道:“市面上那麼多交子,如果皇家銀行接過來,人家一起上門擠兌,只怕銀行的儲備金就要崩潰!”
蕭觀音蹙著眉頭,低聲道:“師父,如果僅僅是擠兌還好辦,我擔心會有人超發交子,把交子變成廢紙。”
“超發?交子務不是交給了二郎嗎?還怎麼發?”
王寧安道:“娘,你怎麼忘了還有民間交子,益州的交子最初是16家商號聯手發行的,如今他們還在發行。”
蘇八娘吐了吐舌頭,好奇道:“官方交子和民間交子又不一樣,有什麼好擔心的?”
蕭觀音突然輕聲一笑,她立刻恢復了嚴肅,但是蘇八娘還是聽到了,忍不住把臉一沉。
“你笑話我無知是吧?”
蕭觀音正色,“官交子和民交子,看似是兩個東西,實則在錢櫃銀行裡面,是一個東西!買柴米油鹽,固然不能混為一談,可是買貴重的東西呢?比如一塊土地,動輒幾萬貫,除了現金之外,各種的交子啊,物資啊,股本啊,田產啊,房產啊,都可以用來抵充價格。”
蕭觀音看著挺傻的蘇八娘,抿嘴笑道:“這些事情你不明白,也沒什麼,會刺繡女紅就很了不起了,你看,我就不會繡鴛鴦戲水。”
“你!”
蘇八娘氣得小臉通紅。
白氏咳嗽了一聲,“行了,挺大的人,吵什麼!看起來交子遠比想象複雜多了,而且一旦反撲,力量之強,不可估量。我們必須全力做好準備,幫著二郎打贏這一仗!”
王寧安連忙笑道:“多謝老孃體諒,我先去把王拱辰擺平,從正面追查,你們要盯著益州的金融動向,還要調集足夠的真金白銀,必要時候,還是這些東西管用!”
“好!”
王家的娘子軍團一起點頭,王寧安匆匆離開了家中,來到了囚禁王拱辰的院子。
畢竟是一朝宰執,就算囚禁了,一樣舒舒服服,三進的院子,匠心獨具,花圃之中,種滿了牡丹,如果是夏天,花草繁茂,絕對的是人間的天堂。
“王相公,過去了幾天,你可想清楚了?有什麼話,想要招供嗎?”
王拱辰斜了一下王寧安,一扭頭,閉上了眼睛,手裡捻著一串奇楠,好似入定的老僧,不停念著佛經。
“哈哈哈,王相公,多念念經也好,贖贖罪孽,別管有用沒用,至少換一個心安。對了,建議你念念《阿彌陀經》,沒準七日間,一心不亂,就能登臨佛國,得大自在,大逍遙!”
王拱辰實在是聽不進去了,七日一心不亂,那是死前好不?王寧安,你把老夫當成死人了不成?
他猛地扭頭,紅赤著眼珠,怒視著王寧安。
“士可殺不可辱,信不信老夫一頭撞死!”
“請便!”
王寧安滿不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