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身份不同,他是安家這一代的長公子,來日是要繼承門戶,成為家主的。他的一舉一動,代表著安家的傾向,所以戴同知極力邀請,如果他出現在東山,在外人眼中必定做出土司王安老爺子支援於監州的解讀。
可也恰因如此,安公子不能輕率答應,此來銅仁府,是因為張胖子是銅仁知府,銅仁地區的土司首領,出於禮數,安家應該派人來道賀。可張胖子剛死,屍骨未寒,他若跟著於監州遊東山算怎麼回事兒?
安家地位超然,之所以能始終保持土司世家之首的地位,也是因為他們不輕易涉入其他土司之間的爭端,所以他當然不會答應。戴同知見他曉得其中利害,便也不再相勸。
凝兒見葉小天要去東山,剛剛見面,卻不捨分離,便道:“你不去,我去,我不是安家的人,不用顧忌那麼多。”
安公子微笑道:“成!既如此,我便替葉大人送這位美麗的姑娘回府吧!”
哚妮已做婦人打扮,卻被他稱作姑娘,而且大讚美麗,心中歡喜,不禁向他嫣然一笑。
待安公子護了哚妮的馬車離開,戴同知開玩笑道:“安公子一表人才,葉大人也真放心讓他護美呀!”
展凝兒搶白道:“當我表哥也像你呢!”
葉小天笑而不語,這位安公子喜好比較特別,他才不為哚妮擔心,要擔心還不如擔心自己呢,反正若讓他走在安公子前面,他心裡是彆扭的很。
眼看東山在望,葉小天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心中一寒,凜然道:“戴兄,今日之事,莫非早在於監州預料之中?”
如果於監州早算到今日的刺激可以置張知府於死地,那這個女人的機心和料事如神的本領可也太恐怖了。葉小天想起來,也不禁有些恐懼。
戴同知一怔,失笑道:“怎麼可能!於監州便有天大本領,也不可能預算出張知府的死期啊,若於監州有這等神機妙算,四大天王也要俯首稱臣了!”
江風一吹,戴同知的袍裾被風撩起,露出兩條大白腿,臨時向人討來的袍子,沒穿內衣。
戴同知渾若不覺,一撩腿,從馬上下來,地打了個響指,道:“走,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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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鐸死了?”
於珺婷愕然看向前來報信的耳目。
再一次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眾土司頓時譁然,他們故意從張府門前招搖而過,就是為了進一步削張胖子的臉面、打壓張家的威望,只是沒想到張胖子這麼不禁氣,居然活活氣死。
張胖子痴肥無比,身體負擔極重,其實是一氣之下,以此為誘因,激發了腦溢血一類的毛病才當場喪命,這一點他們當然不清楚,也不需要搞清楚,他們只知道:張胖子死了,他們原本的計劃、步驟,一下子被打亂了!
眾土司議論紛紛,梅耶洞土司興奮地道:“監州大人,張胖子暴卒,張雨桐一個後生晚輩,濟不得大事,是不是可以提前發動眾土司,逼迫張家讓位了?”
於珺婷沉吟半晌,難以決斷,洪東縣令忍不住道:“監州大人,這是天意如此,何必遲疑?”
於珺婷道:“逼張鐸服軟、讓位,倒沒什麼。他這一死,反倒與我等不利了。貴州各府土司皆有首領,只恐我等咄咄逼人,他們兔死狐悲,會出面干涉,那時不免弄巧成拙了。”
眾土司聽了不禁議論紛紛,有人贊成“趁你病,要你命”,不管不顧,先逼張雨桐上表朝廷,主動讓知府位給於監州的,也有贊成不為所動,按部就班,層層遞進的。
於監州聽得心煩,吩咐道:“都不必說了,你們先各自回去,壽誕可以不去,葬禮卻不可不去,先看看他們張家是個什麼打算,最好那張雨桐識趣,主動服軟,他若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