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他這工頭兒倒也當得有滋有味。
清淤工程一旦開啟局面,趟好路子,底下人就只管按照既定的方針按部就班地進行就好了,不需要葉小天操心。這段時間,陸陸續續也開始有人到刑廳來打官司,之前葉小天那場成功的審判還是打出了一定的影響。
只是土民們之間有了糾紛還是習慣找土司土舍們裁斷,不願意上衙門,葉小天目前處理的案件大多是商賈們之間的經濟糾紛,可恰恰是這種案子油水十足。不管原告還是被告,到了衙門總要上下打點一番,刑廳終於活過來了。
刑廳的變化、葉小天的作為,都看在銅仁府一眾官員眼中,葉小天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也在漸漸改觀。最初的時候,銅仁府的官對葉小天這個外來戶普通有些排斥,尤其是瞭解葫縣官場動盪的人,對他更是疏遠。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漸漸發現。葉小天做事很有章法分寸,不該他管的事,他絕不強出頭,比如張氏和戴氏之間的那樁人命案子。雖然這樁案子草草了之,但葉小天在其間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裡。他們最厭惡的就是不知輕重、不計後果的同僚,葉小天顯然不是這樣的害群之馬。
清淤這件事。以府衙撥付的那點銀兩,根本不可能順利鋪展開來,通行的辦法是擇其緊要。把各位官員的府邸左右修繕如新,其它地區不加理會,做到表面光鮮,如此已經算是能臣幹吏。
可葉小天偏偏化不可能為可能,他居然異想天開,從不可能處削減了大量的開支,又軟磨硬泡地從吝嗇之極的知府大人口袋裡掏出了一筆銀子,真的轟轟烈烈地開始了全城清淤。
能用最少的錢,幹成一件別人認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這個人就了不起。一個知進退、有分寸而且很能幹的人,很少會有人對他產生反感。至少,葉小天已經透過他的努力,在銅仁府眾官員眼中塑造出了這麼一副形象:
我很能幹、我任勞任怨,我秉性純良,我是無害的小夥伴,大家快來泡我吧!於是,專泡良家的戴同知便聞著味兒姍姍趕來了……
※※※※※※※※※※※※※※※※※※※※※※※
哚妮和耶佬回到山中,耶佬徑直去神殿面見眾長老,哚妮則像一隻小燕子似的飛奔回了家,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爹孃了,她真的想念的很。
門口的那隻大黃狗還認得自己的小主人,看見哚妮回來,大黃汪汪地叫了兩聲,飛撲起來繞著哚妮轉起了圈子,尾巴還搖來搖去的,看來它也歡喜的很。
大黃的叫聲把一個小傢伙從屋子裡喚了出來,先是白白胖胖藕節似的一條小胖腿,然後便是一個頭頂茶壺蓋,身穿開襠褲,脖子上掛著個銀鎖,銀鎖上滿是口水的小傢伙出現了。
他費力地爬過高高的門檻,睜著一雙點漆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哚妮,哚妮歡喜地衝過去,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格格笑道:“咪酒,是不是小咪酒?哎呀,我們家的小咪酒都長這麼大啦,快讓姐姐親親……”
小咪酒似乎被她興奮的樣子嚇著了,扭了兩下身子掙脫不開,便扭頭衝屋裡喊起了爹孃。格哚佬和婆娘聞聲出來,看見女兒回來,自然歡喜不禁,一家人久別重逢,親熱了好一陣子,哚妮的娘才發現了一樁異處。
哚妮的娘又驚又喜地道:“太陽妹妹,你不是早就有了身孕麼,這怎麼……難道你已經生了?”
哚妮這才醒起先前有長老赴葫縣探望尊者時,她曾經裝過有孕在身,登時吱唔起來。格哚佬興沖沖地道:“哈哈哈,我都已經當了外公呢,太陽妹妹,快告訴爹,你生的是男娃兒還是女娃兒。”
哚妮暗暗叫苦,轉念想到如果父親的部落遷去提溪一帶,距銅仁就近了,這件事早晚還是瞞不過去,畢竟是自己爹孃,倒也不必太過掩飾,便結結巴巴地把真相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