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車簾問知秋,“這茶苑是太子打點,還是容華打點?”
“是容公子。”知秋迴轉身,笑著回話,聲音比出宮前更加恭敬。
香巧在茶苑戰戰兢兢幾年,功勞苦勞全佔,在所有人看來,香巧便是這裡的頭兒,結果她初入宮,便壓在了香巧的頭上。
光這點知秋便猜到小竹在容華和太子心裡地位不同尋常。
剛才,白筱抽著筋扭著跟古越鬧了一場,在太子面前如此放肆,便是砍頭也不為過。
結果古越非但不叫人把她抓起來,反而親手將她扛回車。
車裡那些曖昧言語,別人聽不見,她在車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不管她對太子如何不敬,他都沒對她有半點責罰便離開了,更讓知秋知道這個小竹姑娘地位不一般。
雖然外面傳的是她是太子的通房,但那可能只是個儀式,過了那個儀式怕是要飛昇的,太子一直沒納妃,這妃位沒準還是現在車裡這位小竹姑娘的。
對著這麼個人,哪還敢有絲毫怠慢。
白筱看遍了茶苑外景,視線才轉會候在門口的那堆姑娘身上。
二十來個體態婀娜的姑娘分兩排立在門口,雖然不至於穿著粗布素衣,但無論款式還是裝飾上都典雅素淨,也不知是容華的要求,還是這茶苑的管事摸清了容華的性子,按著他的喜好來安排的。
有些女子顯然初來不久,對此處的禮儀還不甚熟悉,不是有人偷偷抬頭望向白筱所在的馬車,眸子裡盡是期盼與興奮。
一來便把香巧壓下去的人,不可能不讓她們好奇。
白筱依稀記得這些臉在軍營中見過,果然那些女子是送到這兒來的,並非軍營中傳言是為太子成人禮選的。
看著她們的衣著,赫然明白,知秋說容華讓她隨意便好,因為她平時的衣衫都簡單素淨的不能再素。
也不知是不是容華特意為那些看慣了華麗豔女的使者上一道清新小菜。就像是吃多了油膩的人,突然間一碟爽口小菜,定然比再加一道紅燒龍蝦更合人心意。
白筱的視線最後才落在了站在正中,雙手恭恭敬敬的攏在身前,埋著頭迎接她的宮裝女子身上。
她一襲合身的酒紅的拽地撒花宮服束出她玲瓏的曲線,挽著宮髻,髮髻後壓著酒紅的牡丹,花瓣顫巍巍的抖,髮髻側插著支蝴蝶金步搖,雪白的耳垂下墜著金絲耳墜,末端顫悠悠的懸著火紅瑪瑙珠。
這打扮,怕是宮裡的妃子也不過如此。
這一身的豔麗宮裝在這群素裝女子中顯得給外顯眼,到讓白筱有些意外。
既然她會揣摩容華心思,將手下一幫女子打扮的如此素淨,自己卻是這幅豔妝形容,實在叫人費解。
她不等馬車停下,便半蹲了下去,嬌糯的聲音喝道“香巧恭迎小竹姑娘。”
知秋撩著車簾,扶了一身白紗裙的白筱下了馬車。
她剛一露面,便有人驚撥出聲。
香巧暗皺眉頭,這檔又不敢抬頭,只得保持見禮姿勢。
白筱隨聲望了去,正是那晚在軍營中給她遞肉串的姑娘,朝她笑了笑,那姑娘越加的慌了神,半張了嘴,連行李都忘了。
見香巧埋著的臉半側過來,眸子帶寒,才回神,忙隨著別的女子向白筱行禮。
白筱只當沒看見香巧的舉動,笑著道“香巧姐姐,不必多禮,小竹初來,還要香巧姐姐多家教導,提點。”
她從知秋那兒得知,香巧已滿十九,而她未滿十五,就算她真實年齡也不到兩萬歲,換成人間也只得十六,所以以姐稱之。
換成別的女子,十九歲早過了出嫁的年紀,不過宮裡女子都要滿二十五,才可以出宮,雖然她現在沒在宮中,但終究是宮裡的人,又打點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