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同秋通常都是睡不好的,莊維半夜常能聽見身邊那清醒的呼吸聲。
對有重重心事的人來說,白天還好,夜半是最難熬的。怎麼翻身都不好受,一片死寂裡什麼灰色的東西都能往腦子裡鑽,趕不走,也睡不著,像被細不可見的蟲子咬著似的痛苦。
「活著沒有意義」,「過去都做錯了,未來也看不到光明」,「人生是場負擔」∣∣能不被這些抑鬱病人常有的念頭折磨,而沉沉睡上一覺,這對曲同秋來說,大概就是最大最好的休息。
莊維想,不管怎麼說,他讓曲同秋在他懷裡睡著了。
曲同秋從鍋裡撈起了掛麵,一邊碗裡是金黃色煎好的雞蛋和炸過的瘦肉紫菜,還有小盤燙過的翠綠青菜,配在一起顏色很好。
他倒是沒有忘記時日,大年初一仍然要做大年初一該做的事。
莊維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男人猝不及防的驚了一下,就被莊維親了一下耳朵。
「什麼時候起的?」
「剛剛……」
「睡得還好嗎?」
「嗯……」
一切都有點新婚之夜過後的感覺。
莊維又剋制不住親了他的脖子,嘴唇壓在那自己留下的青痕上,用力輾轉著,胳膊也意圖明顯地勒緊了,曲同秋緊張地站著,被他抱得喘不過氣,臉都漲紅了。
「昨晚弄疼你了?」
「還、還好……」
光是親那發紅的脖子和耳朵已經不夠了,莊維讓他轉過身來,咬住他的嘴唇略微粗魯地接吻,男人因為瘦而顯得輕,掙扎了兩下就被莊維成功地抱起來,壓在牆上。
雖然遭遇一些抵抗,莊維還是熟練地剝了他的褲子,擠進他兩腿之間,色情意味十足地摸著那已經發腫了的地方。昨晚留下的溼潤還在,莊維輕而易舉就挺身而入。
過了許久才把雙腿發抖的男人放下來,男人還有些回不過神,眼角微微泛紅的,發了一會兒呆。
「痛嗎?」
曲同秋遲鈍了一下,搖搖頭。莊維幫他把衣服整好,又親了他,低聲說:「你會習慣的。」
在這困境裡莊維給予他的好,安慰支撐是一部分,親吻和性慾也是一部分。他不能只拿自己喜歡的。
兩人吃過麵,莊維換好衣服,就開始收拾些簡單的東西,男人的證件護照之類的要緊東西,之前他已經從那宿舍裡取回來了,都歸他保管。
曲同秋默默洗過碗筷,看著他收好一隻不大的旅行箱,不由問:「你,你要去哪裡?」
「度春假,」莊維把裝了證件、錢卡的小包拿著,「機票和手續都好了,等下我們就去機場。」
「……」這訊息太過突然,男人有些發愣,「去、去那麼遠……」
「遠點不好嗎?」莊維看著他,挑起眉毛,似笑非笑的,「我是一定要去的,難得有假期。你如果不走的話,任寧遠上門來,這裡可是隻有你一個人了。」
曲同秋忙把手在褲子上擦乾,拿了東西就跟上他。
之前被蹂躪得太厲害,男人幾乎直不起腰,疲憊不堪。出行又倉促,路上加上轉機,數個小時,終究睏乏難耐,只萎靡地緊跟著莊維。
出了機場,熱帶島嶼上的安寧祥和多少讓他覺得舒服了一些,路上就瞌睡了一場。
到了入住的地方,已經是夜色瀰漫,曲同秋迷迷糊糊吃過晚餐,都不記得那滋味是什麼。
芳療師來為他們做了SPA,燈光幽暗,遠遠有細不可聞的蟲鳴,曲同秋在謎樣的清淡香氣和輕柔綿密的手指按壓中,勉強想強撐精神,但終於還是在那漫長的過程裡,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曲同秋清醒過來的時候,恍惚間都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耳朵鼻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