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端著能連續射擊的槍支衝我們這狂掃,我不得不連滾帶爬,拉著洪馨陽躲到倒塌的桌椅背後。我略微喘了口氣,正要探頭看看情形如何,但洪馨陽一把拉住我怒道:“你幹嘛?想死嗎?”
我瞥了她一眼,從另一側看過去,悄悄從口袋裡將光匕首反握掌心中,場上槍聲不斷,大概有四五個方向在同時交戰,估計是場內的保鏢與殺手,我正判斷哪邊可能是董蘇的方向,洪馨陽壓低嗓門看了看錶說:“別怕,再過幾分鐘,我們的人就會過來。”
“我沒有怕。”
她帶著笑意瞥了我一眼說:“不怕的話,為什麼小臉繃得這麼緊?”
我摸摸自己的臉,沒覺得肌肉因為緊張而拉緊多少,洪馨陽從自己的小手袋中拿出一隻玩具一樣的小手槍,晃了晃。
我瞪大眼睛,她勾起嘴唇拍拍我的手背,迅速探頭朝一個地方射了一槍,那邊隨即傳來一聲悶哼。
她略帶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又要探頭射擊,但此時已有密集槍聲朝這邊射來,我不得不撲上去拉著她臥倒,儘量縮著脖子,才能避免被流彈擊中。
她大概也是第一次如此近地靠近朝自己飛過來的子彈,被我壓著也不敢動,我等這波射擊過後,立即鬆開她,厲聲說:“快跑,朝門口跑去,盡力跑知道嗎?”
她臉上現出懵懂,我惱怒地猛推了她一把,她這才慌里慌張地撂高裙子,沒命地朝門口跑去,我隨即爬起來,抽出光匕首就要開啟,準備替她殿後,解決隨之而來的敵人。
但洪馨陽沒跑幾步便被人拿槍頂住腦袋,是個面目平常的男人,看起來溫良和善,但我知道,這種人善於偽裝,且天生喜愛殺戮,他雙目充血,臉上充滿手持武器就要動手打爆別人的期待和興奮,洪馨陽此刻終於嚇得臉如土色,渾身顫抖,但卻倔強著沒有哭泣,但也許她在這種關頭也忘記有哭泣這回事。
我悄悄挨近,只挪動一步,那個殺手就把槍換了個方向指著我,我不得不停下,殺手臉上露出笑容,重新把槍指回洪馨陽的腦袋。這一刻他是故意動作遲緩,我知道他在享受人死前的恐懼掙扎,這種東西猶如戰利品,會給長年從事殺戮工作的人帶來莫大的成就感和快感,以至於哪怕明知情況緊急,這個人也難以抗拒地想多享受一刻。
我在身後將光匕首開啟,微笑著看他,柔聲說:“你累了。”
他微微一愣,我繼續加大催眠的力度說:“難道不是嗎?你眼睛充血,睡眠不足,閉上眼都是工作上的壓力,總是在想如何完美地完成任務,你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是個人,是人就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睡一覺,你看你已經有很久沒好好睡過,什麼也不想地睡著,你有多少年沒試過了,對不對?”
他的眼中迷茫的神色更濃,手臂不知不覺微微下垂。我抿緊嘴唇,立即揮著光匕首砍過去,但這個人顯然經過嚴酷的訓練,即便在被催眠的狀況下,他也能夠憑著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往後一縮,光影揮過,居然讓他堪堪避開。我發狠砍上第二刀,他已經清醒過來,手腕一轉,使用嫻熟的手槍立即發射。
我以為我必定會被射中,但有人從後面大力地推開我,令我嘭的一聲摔到地上,隨後我聽見槍響,回頭一看,卻看到董蘇手持一把槍直直舉著,那個殺手被擊中眉心,倒在地上睜著眼睛死去。
董蘇冷冷地收了槍,過來拉起我,一陣劇痛從腳上傳來,令我忍不住痛呼一聲。董蘇瞪了我一眼,不無幸災樂禍地說:“疼了?現在想起你的腳受傷了?剛剛英雄救美的時候怎麼沒感覺?”
我有些疑惑問:“英雄救美這種話是在諷刺我嗎?”
“不敢,”他沒好氣地說,“我只是提醒你,下回要救人,先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別人沒救上,倒貼上自己,還帶累了別人。”
我點頭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