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婢子。
燕飛生平最難忍受的事,就是強男凌虐女流,逍遙教的女徒雖非是弱質女子,更非善男信女,可是江凌虛的狠下毒手,仍激起他心中義憤。
本抱著姑且看看,不宜沾手插足邪教互相殘殺心意的他,終拋開一切,往林木深處依據蛛絲馬跡,全速追去,渾忘己身所負嚴重內傷。
謝玄立馬淮水南岸,凝視對岸林野荒山,由苻融設立橫跨淮水的三道浮橋展現前方,大晉的水師船逆流沿淮水而來,轉北進入穎水,旗幟飄揚的北上開往邊荒集,進攻敵人大後方的據點,務要先一步摧毀苻堅唯一可藉以翻身的老本。
劉裕與一眾親兵策馬居於謝玄馬後,心中充滿勝利的興奮,又夾雜著戰爭中人命如草芥的傷情。
淝水之戰以“秦兵大敗”而告終。只是敵人“自相踐踏而死者”,已是“蔽野塞川”。現在劉牢之和何謙各領一軍,分別在淮水兩岸追殺逃亡的敵人,謝石和謝琰則負責收拾殘局,接收壽陽,處理敵人傷亡者和收繳敵人遺下的戰馬、兵矢和糧草物資。
謝玄率領二千精騎,甫抵達便立馬凝思,包括劉裕內,沒有人明白他在想甚麼。
謝玄忽道:“小裕過來!”
劉裕拍馬而前,到達他身側稍後處全心全意恭敬的道:“玄帥請吩咐!”
謝玄雙目射出悽迷神色,輕嘆一口氣,道:“你有甚麼感覺?”
劉裕大為錯愕,老實地答道:“當然是心情興奮,又如釋重負。苻堅此敗,將令北方四分五裂,我們不但有一段安樂日子可過,還可乘勢北伐,統一天下,劉裕只願能追隨玄帥驥尾,克服北方。”
謝玄沒有回頭瞧他,看著其中三艘水師船,緩緩靠往對岸秦人建設的臨時渡頭,神色漠然道:“若一切如小裕所說那麼簡單,則世上該少卻很多煩惱事,可惜事與願違,小裕該謹記‘人心險惡’這四個字。”
劉裕此時已視他為勝於祖逖的英雄人物,聞言心中一震道:“小裕不明白玄帥的意思。”
謝玄道:“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戰爭是無情的,現在我們必須乘勢窮追猛打,趕盡殺絕,儘量收復過去數年的失地。唉!以前我一直深慶邊荒的存在,讓我們可以保持苟安和繁榮的局面,但在此刻,邊荒卻成為最大的障礙。”
劉裕心中同意。
邊荒因是無人的緩衝地帶,途上沒有補給的城市村落,南北任何一方要攻打對手,均要大費周章,在行軍路線和糧草運輸上更要費盡心思,且讓對方有充足時間作好迎戰的準備,變成南晉的天然屏障。
可是現今苻堅大敗,由於南晉並沒有充份北伐的準備,頂多只能收復像襄陽等位在邊荒以南失陷於氐秦的大城,不易乘勢追擊,一舉克服北方。
待北方諸族站穩陣腳,形勢將逆轉過來,再不利於北伐,所以謝玄生出這番感嘆。
而北伐能否成事,還要看朝廷的心意,謝玄的“人心險惡”,至少有部份是由此而生。
戰馬從那三艘水師船源源卸到岸上去,看得劉裕大惑不解,不知從何處忽然鑽出這群戰馬來,且是十中挑一的精選良馬。
劉裕忍不住問道:“這些馬……”
謝玄微笑道:“小裕難道忘記了洛澗之戰嗎?”
劉裕恍然大悟,曉得這批優質戰馬是擊垮梁成一軍俘獲的戰利品,心中有點明白,道:“玄帥是否準備親自追擊苻堅?”
謝玄終朝他瞥上一眼,頷首道:“小裕的腦筋轉動得很快,這就是窮迫猛打,趕盡殺絕,否則我如何向朝廷交待?”
劉裕心中叫絕,更是佩服。謝玄確可得算無遺策的美名。若換作是自己,肯定會把戰馬用在剛才的戰場上,那一來或會令敵人生出警戒之心,沒有那麼容易中計。
而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