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墨微微笑著,做個手勢,邀請紀興生一起前行,道:“子初,真理報上的報道,你都看了吧?賈子玉鬧的不像話啊!你和林如海是好友,怎麼看?”
常朝結束,不過早上六七點許。光線矇矇亮。華墨在寒風中,眼睛微微眯著,眼神有點冷。
自去年十一月底,賈環請求天子賜婚的訊息傳出來,京中以大週日報為首的七八家報紙,大肆報道,批判。而經過整整一個春節的醞釀,真理報上,爆出了林如海託孤給賈環的始末。還有賈府修建省親別墅的銀子來源。
這種報道,一看就是當年在揚州的舊人才知道的。而且,還需要對賈府的情況有一定的瞭解。
要知道,真理報可是官方報紙,行銷天下,影響力大的可怕。放上這樣的一篇報道…,對賈環而言,惡意慢慢。稱得上是,居心叵測!
紀興生笑了笑,道:“華相。傳言多有不實之處。賈環和他表妹兩情相悅。這事,令人感嘆、惋惜啊!近日京中各處都在唱新詞,華相沒聽說?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唉…”
又微笑著看著華墨,道:“華相怎麼關心起這樣的小事來?我聽聞運河上的漕工似有復叛的跡象,令人憂心啊!”
紀興生這是頂了華墨一句。
要知道,賈環和黛玉的事,在京城中,頂多算個名人花邊,奇聞異事!而廟堂諸公應當關心的是國計民生。你堂堂執政宰輔,只關心這種事?
招撫漕工,是華墨的政績工程。他因此而在軍機處執政。若是出了問題,會影響到其政治聲望。
華墨臉上的笑容,淡了些,點點頭,笑眯……眯的道:“看來,還是子初瞭解內情啊!”說完,帶著身邊的官員,往東行,去文淵閣。
紀興生看看華墨的背影,臉色平靜的繼續往南走,出午門。內心中,對華墨頗為不屑!
據聞,大理寺卿李康適雍治十一年時,就在揚州當分巡道。此人是華墨的門生。而真理報代理主編周慎行,身上烙印著鮮明的楚王黨的痕跡。
華墨打的什麼算盤,他當然一清二楚:無非是準備整賈環,博取天子歡心。
然而,堂堂宰輔,不關注著如何治理國家,而是想著如何討好天子,這成什麼了?佔著茅坑不拉屎。
華墨執政一年,毫無作為。國家的情況,正在日益的惡化。整天只想著各處平安,欺下瞞上,粉絲太平。然後,就是摟錢。所作所為,令人不齒!
華墨和紀侍郎短暫的對話,稍後,便傳遍京城。
紀侍郎一個“惋惜”之詞,說到許多文人心中,很悽美的愛情故事!若是想陸放翁和他表妹那樣…。,那可就…!前有“鳳頭釵…紅酥手”,國朝有“浣溪沙…殘雪凝輝冷畫屏”。
紀侍郎的表態,讓對賈環大肆鞭撻的輿論如同緩緩復甦的春風,吹拂而過!
…。
…。
正月底,教坊司裡的生意逐漸的火爆起來。夜色如墨,點染著天空。本司衚衕中,絲竹聲陣陣,麗色笑語如浪。
衚衕某處精美的繡樓中,光祿寺少卿袁壕宴請同為紅人黨的御史禮部主事胡璁、翰林檢討李斯。
胡璁時年四十七歲,浙人,丙辰科的二甲進士。在禮部當主事。他這個年紀,比袁壕還要大。
翰林檢討李斯三十九歲,翰林庶吉士任期三年。留任者,授官翰林檢討,從七品。
他們幾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步入仕途後,不怎麼如意。不是誰都像賈環那樣,少年得志。三四十歲才考中進士的,大有人在。所以,功名進取之心,非常的強烈。
因而,刻意揣摩聖意,在朝中逢迎天子。天子時時倚重,賞賜不少。被人戲稱為“紅人黨”。
名妓成琪兒打扮的花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