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喝了口酒,周瑞噴著酒氣道:“我看他如今還能蹦躂到幾時?嘿,挑唆老爺打寶玉,老太太心裡怕不恨死他。”
冷子興在崇文門街西開當鋪,生意做的不小,聽著岳父的牢騷,品著酒,說道:“賈環的名聲我也聽過。前些時候,金陵知府賈雨村還寫信來問我:賈府裡有沒有這個人?”
周瑞就有些不高興,瞪著眼睛看女婿,“你這話什麼意思?捧他的名聲傳到金陵去?”
冷子興放下筷子,推心置腹的道:“叫我說,老泰山還是不要去惹他的好。賈府裡,兄長可以管教兄弟。按理說,寶玉又有史老太君護著,是碰不得、罵不得、惹不得,怎麼就叫他得手?
這位環哥兒,手段、膽識都是一流。如此人物,老泰山還是收斂些。若是府裡的太太能壓得住,老泰山不妨跟著踩他幾腳。若是壓不住,老泰山萬萬不可衝動。
這話,老泰山自己心裡仔細想想。”
周瑞是王夫人的陪房,對賈府裡的事情很瞭解,本來心裡興奮的不行,給女婿當頭一盆水澆下來,頓時透心涼。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長嘆道:“唉!”
他得承認他是個小角色,惹不起賈環。好抑鬱。(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丫鬟
月色清寒,從屋簷上流瀉而下,落在樹木、屋舍、花叢上。
賈府,梨香院中,薛姨媽、薛寶釵兩人吃過晚飯,坐在一起吃茶,說起今天賈環設計寶玉的事情。香菱、鶯兒在一旁侍候著。
薛姨媽疲倦的靠在引枕上,踏著腳踏,嘆口氣道:“環哥兒這哥兒,每回回來都要搞出點動靜。他…,唉!你姨媽肺都快氣炸,下午找個由頭把趙姨娘罵個半死。”
薛寶釵喝著茶,安靜的聽著。氣質嫻雅,姿容絕美。
她是覺得環哥兒今天衝動了,不值得。但並不沒有母親那樣強烈的感受,認為他要完。賈環經常有翻盤之舉。
薛姨媽其實有點看好賈環。她薛家要是出了這麼個哥兒,要捧在手心裡護著。奈何,環哥兒實在是太能作死,竟然告狀針對寶玉。但想想也覺得當然。庶子呢。心裡怕是有些想頭。
薛姨媽正感嘆時,薛蟠從外面吃了酒回來。他來京城後,每日都是尋花問柳,鬥雞走狗,薛家的商事都是丟給幾個老管家幫襯著。
“娘,妹妹”薛蟠喊了一聲,給香菱服侍著擦臉,脫了衣服,坐下來吃茶,聽薛姨媽說完今天賈環的事情,拍手笑道:“要我說,就是打的好,打的解氣,打的讓我心頭暢快。難道寶玉是天王,他父親打他一頓,一家子定要鬧上幾天。”
薛姨媽沒好氣的啐一口,道:“呸,你這是什麼胡話?他家兄弟兩個鬧,管你什麼事?”
薛蟠嘿嘿一笑,並不說。他是喜好男色的。偏偏私塾裡新來了個秦鍾,模樣標緻,未語臉先紅,怯怯有女兒風,卻和寶玉關係極好,行止親密。他早聽賈瑞說過,心裡很有點想法。
薛蟠道:“我聽璉二哥說環兄弟在東莊鎮做的好大事業。我年後去找他吃酒。”
薛寶釵攔道:“要我說,哥哥你還是別去了。環兄弟的性子很剛硬,恩怨分明。你冒犯到他落不了好。”
薛蟠不聽薛寶釵的話,笑哈哈的道:“我又不是寶玉,會去搶他的小妾,我是去和他交朋友的。能有什麼事?”
…
傍晚時分,賈環的馬車抵達人煙稠密的東莊鎮。一股年味在空氣中散開。炊煙裊裊。不時的有孩童歡快的在街道上跑過。
賈環跳下馬車,站在東莊鎮的土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冬季的寒冷吸入肺腑。
賈府的一切、種種被拋之腦後。什麼賈母的厭惡,王夫人的憤怒,他都不在乎,懶的理會。重要的是他已經將晴雯和如意接出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