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求救一般地嗚咽,自己竟然也沒能睡好。
第二天醒來,莊維眼圈都發黑,睡眠不足就越發心情抑鬱,氣血翻湧。低頭看懷裡縮成一團的男人,不由咬牙切齒,這確實是個病人。但也談不上累贅,因為他很安靜,連呻吟的音量都很小。這男人即使失常了也是那麼卑微。
感覺到動靜,曲同秋也醒了,睜了眼望著他,眼神還有些迷糊。
莊維被看得漸漸煩躁,終於按住男人,低頭在那瘦弱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地縮起來,莊維捏了他的下巴,用力堵住他嘴唇,舌頭探進去,親得他一直往後縮。接吻讓清晨飽脹的慾望更加勃發,慾望則讓力量也變得格外強大。
很快曲同秋就只能在他身下有些害怕地喘氣,他一伸手就摸到想要的,男人睡袍裡面可憐兮兮地光著,他昨晚沒有給他內褲。
想做什麼都太容易了。只要再粗暴一點就可以。
手終究還是縮了回來,莊維下了床,去抽屜裡翻出條平角內褲,讓男人穿上。
他沒能做到底,男人那幾乎失去反抗能力的無助讓他突然沒了興致。
男人現在變得這麼弱小,是因為承受得已經太多了。那份悲哀太沉重,雖然不是落在他身上,他在親吻和愛撫的時候也感覺得到那層陰影。
就算那些疼痛都和他無關,男人也出不了聲,他還是似乎能聽得到男人腦子裡叫痛的聲音。
他沒有多少耐心和溫柔,只是這種時候沒法太殘忍。
「餓了嗎?你昨晚也沒吃東西。」
曲同秋在被子裡慌亂地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有些害怕地坐著。
莊維去煎了雞蛋,熱了牛奶,又烤了兩片面包,用盤子裝著端到床前。
「只有這些,將就點吧。」
受了驚的男人還有些畏縮,把背緊緊貼在床頭。莊維把麵包塗好果醬,遞到他嘴邊,他也就本能地吃了,然後是牛奶,然後是灑了胡椒粉的煎蛋,喂他什麼,他也就忐忑地吃什麼。
莊維一時有了點主人喂寵物的感覺,男人微微縮著肩膀,嘴角沾了果醬的模樣看著並不討厭,看得他心情挺好。
吃過早飯,他帶曲同秋去陽臺上去坐著,下了一天雨,今天放晴,外面空氣溼潤而清新,陽臺還正對著下面的大片草地,他就是為這疏緩壓力的景色才用雙倍租金租這公寓。
曲同秋坐在他懷裡,果然也安安靜靜的,覺得舒服似的靠在他胸口漸漸瞌睡起來。
他突然覺得男人就這麼傻了也好。
然而門鈴還是不客氣地響了。
莊維先把男人帶回客廳裡,讓他坐在沙發上。睡袍的帶子散了,莊維想了一想,並不幫他繫上,就那麼敞著,看肩上的牙印還清晰著,而後才去開門。等看清來人的模樣,卻不由微微一愣。
「莊先生,」門外笑容可掬的是任寧遠手下送貨的年輕人,「任先生讓我把這些東西送過來。」
莊維低頭看看那大紙箱子,皺起眉:「這都是什麼?」
「這些我也不清楚,」對方笑得討人喜歡,幫著把東西搬進屋,很識趣地不去看不該看的,「任先生交代我,看你要是方便了,麻煩你下去一趟,他在樓下等著。」
莊維不予理睬,關了門,忙去把那坐著打噴嚏的男人緊緊包起來,摟在懷裡。邊給男人擤鼻涕,邊用腳去開啟那紙箱。送來的卻是些衣物鞋襪之類,都是洗過迭好的。
莊維咬牙低罵了一聲,還是起身換了衣服下樓。
任寧遠的車子停在那裡,人卻在車外站著,見莊維過來,便抬眼望著,點頭打了招呼:「他今天怎麼樣了?」
莊維用力把箱子往他腳前一扔:「你送這些破爛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