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年紀長她幾歲的朔月問她要什麼時,她半句話也不說,眼神裡都是倔強。回想起往事,朔月不禁長長地嘆氣:“真的很不習慣叫你由真夜……”
真夜走進樓裡的時候,兩個看護抬著擔架從電梯裡出來,擔架上的人被蓋上了白布。
可能是哪個老人過世了吧。她這麼想著。這裡幾乎每週都有病人死去,見慣了。
輕車熟路地找到嵐住的病室。她隔著玻璃往裡面看,沒人。難道是護士把他領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去了?有可能,今天天氣很好。她轉身準備下樓去草坪找他們。可就在那一瞬間,被手碰到的病房門居然自己輕輕地開了……
沒鎖?
她意識到有些不對!
“嵐……你在嗎?”
真夜走進去,發現病房像是已經被收拾過,床頭掛著的哥哥的住院號牌也不見了……
難道……她的心被猛地抓緊,想起剛剛經過身邊的擔架,那擔架上的人……、
手裡的紙袋哐當掉落在醫院空寂的走廊上。
“嵐!!”
“慕音嵐!!”
“慕音嵐!我不准你走!”
她往樓下狂跑,跌跌撞撞,去追剛抬走的擔架……
哥哥!
不,不要
哥哥,你答應過我的,會永遠跟我和媽媽在一起!
哥哥――
當真夜追到樓下時,她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嵐和朔月正面對面站在樹下說話,漫天飛散著雪白的梨花,寫滿傷感的離字。他們倆站在風中的場景像一幅完美的畫卷。嵐的優雅和朔月的溫和相得益彰,將四周雪白的花瓣都染成了美麗的淡藍色。
看到真夜的到來,嵐側過身安靜地笑,將一朵潔白的梨花放在她的手心。
“怎麼了?”他擦掉她頭上的汗,“我下樓來走走。”
“我……沒什麼。”
真夜怔怔地看著眼前平安無事的嵐,想笑,卻先哭了出來。端木朔月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離去,事後嵐也對他和朔月之間的談話閉口不提半個字。
慶幸的是,嵐的精神狀況一日比一日好起來。真夜跟嵐商量好,過兩天就去辦回國的手續。她打算在臨走之前再去一次紅人館,感謝小七他們連日來的照顧。
兩天後。布拉格下起罕見的暴雨。金色之都淹沒在瓢潑大雨中。
這天的布拉格紅人館裡正如臨大敵。水晶燈光搖晃,平時嬉笑的幾隻暫時撇下所有客人的委託,齊齊坐在大廳沙發上商議要事。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千曜環視大廳裡的同伴們,“那天我送伊莎貝兒回來的路上看到滿天都是人魚。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麼多人魚同時出現,而她們出現的第二天,慕音嵐就回到布拉格。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兩件事情之間有聯絡?”
“然後呢?”小七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回來之後,我細細檢查了整個紅人館,發現……”千曜話沒說完,一陣敲門聲就突然響起。大家不得不暫時終止會議,離門最近的小七站起拉開厚重的金色大門,只看到滿身被淋得透溼的真夜。
第六幕桫欏雙樹(7)
凍得輕輕發抖的真夜扶著氣若游絲的嵐一路艱辛才走到這裡,她費盡氣力地乞求:
“皇微在嗎?”
“你?”小七不解地看著真夜,“你們不是要離開這裡了嗎?”
“求求你們救他,救他……”雨水不斷從她的髮絲滴落。話沒說完,她就體力不支地暈倒。小七抱起真夜,皇微也將嵐扶進了紅人館。
這時候千曜攔住皇微:“你真的要救他?”
“當然。”皇微從房間裡拿出治療箱,“我看了他的症狀,他確實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