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還有兩年,這四個嬤嬤便是要將她在這兩年裡頭,教出一身氣派來。
宮嬤嬤還道:“姑娘的規矩本就是好的,可別怨咱們腆了老臉指謫姑娘是雞蛋裡頭挑骨頭,只往後姑娘同王爺成了婚,總要在宮裡住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便知道這些東西能派大用場了。”一面說一面臉上帶笑,話雖說的軟和,意思卻再明白不過,還是得從頭學起。
聖人喜歡了你,便把你留在身邊,不喜歡你,便把你趕到天邊兒,可聖人連太子都不喜歡,成王這樣既不長又不嫡的,更不必說了。
這可有好也有壞,不必跟太子妃似的,看元貴妃這個庶母的臉色,每日裡戰戰兢兢,唯恐什麼地方做的不到,惹惱了她,叫她往聖人跟前上眼藥。
明蓁最多隻須忍得她一年,這一年裡頭挑不出錯來,等往封地去,在那地界還不是由著成王橫了走。
“謝嬤嬤們的教導還不及,哪裡還能埋怨,宮中規矩大,我也怕往後叫人挑了不是呢。”那個“人”,不必說就是元貴妃。
太子妃才剛進門,連張皇后也放寬了她,總歸是新媳婦,有些事兒得慢慢學,元貴妃卻端了架子,已是在清明祭祀的時候申斥過她一回了。
這些個訊息也只在內裡流傳,嬤嬤們積年呆在宮中,眼見得多了,那一位的性子揣摩的很是明白,那是無事也要攪三分的,原來是寵妃便還罷了,左右沒生下孩兒來,捱得十幾年,那別個有子的妃嬪都能由著兒子接到封地上去,再不濟還有女兒幫襯,元貴妃有什麼?
哪知道她竟能生出兒子來!這訊息一出,闔宮上下怕只有聖人一個高興的,元貴妃一系燒香拜佛,剩下的那三宮六院,便是夜裡也叫驚醒了,從此可再沒指望,便是張皇后也曉得若皇帝不早早死脫,自己的兒子怕是登不上大位了。
顏明蓁原來聰明是聰明在後宅事上,眼光只落在這品字型的宅院裡頭,如今站得高了,她立時便看的遠了,天下萬事通一個道理,那些個大臣娘娘,想要的跟得臉丫頭管事婆子想的,並沒什麼兩樣。
只不過手段更多,心思也更隱秘罷了,有些事一通百通,不必嬤嬤說些什麼,她一點就透,這四個嬤嬤以宮嬤嬤為首,背後也感慨,且喜跟著這麼一位,那分到太子妃那頭的,如今可不知如何頭疼呢。
她們教的用心,顏明蓁學的也很是用心,這才幾月功夫,行動說話都叫漸漸養出了儀態來,說到底不過一個慢字,說話要慢,要有條理,能不說便不說;舉動要慢,姿態要美,便有天大的事在眼前,也要穩得住端得起。
宮嬤嬤因著見過幾回明潼,背地裡還同顏明蓁說:“東府那位三姑娘,規矩倒很不錯。”又怎麼會不好,明潼在宮裡生活了七年,最後兩年雖叫關著,頭五年卻是實打實的日日在妃子娘娘面前待著,她在自個兒院裡還鬆快,一進得揖秀樓,便似又進了宮,立時就端起來了。
她一個人規矩好了,連帶著往下幾個孩子規矩都好,澄哥兒是男孩子還不好比,下面幾個明沅學她學的最多,她分不清家裡宮裡,只知道明潼做了,跟著學準沒錯。
顏明蓁原就有意跟紀氏交好,再由著嬤嬤們一說,面上微微一紅,心裡泛出苦澀,單單把紀氏拎出來說,想是幾個嬤嬤也覺得梅氏……實在是不大氣。
哪一家子的當家主母成日裡想著遊樂,那頭顏家大伯父才好,西府裡已經開始著手辦花宴了,正是海棠花兒開的好,她一個主母不去管家理事,卻親手摘了花調胭脂膏子,還做得花箋送到女兒房裡,似模似樣的要請女兒去宴花。
幾個嬤嬤瞧在眼裡,越發覺著這位姑娘不容易,總該給她尋個榜樣出來,嬤嬤們一肚子宗室經,曉得紀氏是在祖母跟前長大的,她的那位祖母可不是宗女。
這才單單把她點了出來,明蓁再覺得面紅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