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之前有些太過天真了。」精靈女王露出了一絲苦笑,絕美的臉龐竟然一分明艷都沒有減退:「這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所有的希望,勝利的希望,都寄託在愛蘭希爾的身上。」
「勝利,要依靠自己去爭取!我們是高貴的精靈族,躲在人類身後這種事情……想想都覺得可笑。」她走到了窗邊,看向了不遠處那個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那是精靈族的生命之樹,一個孕育了無數魔法能量的恐怖存在。
「法萊……集結軍隊!我們不能把責任都推給人類,哪怕現在的人類並不孱弱,哪怕現在的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再戰鬥下去的力量了。」女王說完,就從窗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踱步到了法萊的面前,開口吩咐道:「愛蘭希爾缺乏高階魔法戰力,雖然他們有許多神傀儡,也有許多高階魔法師,可還是不夠的!你親自帶兵到前線去!能幫愛蘭希爾多少,就是多少吧。」
「是!陛下!」法萊眼圈微紅,他等著精靈女王重新振作起來,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他等這個命令,等了很久很久了。
「嗚……」悠揚的號角聲隨後在生命之樹上被吹響,已經在精靈新的王城賽爾克斯安居樂業的精靈族人,紛紛放下了手裡的工作,抬頭望向號角聲響起的方向。
「嗚……」號角聲依舊在枝頭迴蕩,一名正在修剪自己院子裡花草的女精靈放下了手裡的工具。
她使用了一個水系的魔法,洗淨了手掌上的花泥。接著她一邊甩著手掌,一邊走進了自己那滿是綠葉裝點的房子。
雕刻著華麗銘文的臂甲被她從掛架上取下,套在了她纖細的胳膊上。
勒緊了臂甲固定繩子的女精靈又將精緻的胸甲掛在了自己的前胸,隨後從牆壁上取下了那把追隨了她千年之久的魔法長劍。
雖然歷經了千年,這柄劍格上雕刻著藤蔓的精靈族傳統寶劍依舊鋒利如初,劍身上流淌著的魔法能量,一直護佑著劍刃,從未離去。
女精靈將長劍掛在了自己的腰間,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鎧甲。然後走到了裡面的房間,站在房門外,安靜的看著嬰兒床上熟睡的孩子。
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也不說話,也不靠近,彷彿是怕打擾到這個熟睡的生命一般,就只是站在遠處,眼神裡充滿了憐愛與不捨。
是什麼能讓一個女人離開自己的孩子呢?可能就只有讓孩子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吧……為了讓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繼續活下去,這就是一個母親走上戰場的理由。
哪怕最終自己會死在遠方,可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多活下去哪怕一秒鐘,就是值得的!
半晌,女精靈終於轉身,眼睛裡噙滿了淚水,雙手卻堅定的在盔甲外面披上了一件繡著華美樹葉紋路的魔法長袍。
她邁開腳步,任由盔甲靴子敲擊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咔咔聲。她一步一步走出院子,關好了大門,然後對著街角站著的一個老精靈女人微微點頭。
「孩子我會幫你照顧好的,每一個,我都會視如己出。」老精靈拄著柺杖,右手按在胸前,低頭承諾道:「我以自然之名起誓,除非您凱旋而歸,否則誓言永不破除。」
年輕的女精靈右手握拳,按在了胸前,眼裡都是感激之色。她的身後,鄰居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個女精靈同樣一身魔法長袍,同樣難捨難分的走出了院子。
每一戶人家,都有人走出來。老人就站在街道口,對每一個經過他的人承諾。她是留下來的人,要肩負起所有戰死者的責任,照顧他們的家眷,這是精靈族的傳統。
「嗚……」那號角聲還在迴蕩著,這些從原來領地裡歷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的精靈,又一次要走上他們才剛剛逃離的戰場了。
一面接著一面秀滿了藤蔓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