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重和之主,他為你畫的這一幅仕女實意圖,便好似真的你一般。
便是這半露的肩頭,肌膚細膩的都有觸感。
李師師聽這人開始口花,臉上一紅。
“先生也是大儒,豈能什麼話都說?“
周顧曲哈哈大笑,“這有何說不得,孔夫子還有食色性也之句呢?”
李師師媚眼一翻,“也是老先生,還這般不著四六。”
周顧曲不理,反而自顧念起畫上的詞:天然瑩肌秀骨,似玉人羞懶,弄粉妝遲。
李師師大羞,“先生今日這是咋了。如此瘋言瘋語,讓人難堪?”
周顧曲見李師師秀眉微皺,有些生氣,便也不敢放浪。
“師師莫氣,我有新詞給你,你且來聽一聽。”
說著,他便吟誦起來。
這老小子年齡不小,卻中氣十足。這些詞語在他嘴裡,便形成好聽的韻律:
出林杏子落金盤。猶有小唇丹…
李師師彈琴與他配曲,聽到“不言不語,一段傷春”時,忍不住珠淚盈眶。
這梨花帶雨,似惱似怒的模樣,把個周顧曲看的痴了。
崔知府與張畫院也被汴河美景看的痴了。
這百里汴河游下來,二人心神俱醉。
“世人都道汴梁好,汴河佔了一半功勞。”
張畫院看著崔知府意氣風發的臉龐,也感懷頗深。
“汴河兩岸美,但河中淤泥,沙石雜亂,暗潮湧動,又有幾人知道呢?”
“盛世有隱憂!歌舞華服之下,那雙傷痛的腳,該怎麼醫治呢?”
文人天生悲觀,無力改變,只能空自嗟嘆。
“崔兄,你那下屬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快到了吧?”
崔知府點點頭,“想來就在這兩天。”
“那倒是一人妙人!”張畫院微笑著說。
“哦~張兄此話怎講?”
“一幅呆傻面下,卻藏錦繡山河。那人心裡有點情懷!”
張畫院心裡這樣想。
但他嘴上卻這樣說:“這人看著呆頭呆腦,但卻不小氣。
上次請我們吃牛肉湯,還附帶了一條牛舌。”
“啊!原來如此。張兄也要做饕餮哦!”
潘小安帶著張廷傑回到鴻升客棧,肚中也感飢餓。
這幾個半大小子,初次來汴梁就像大姑娘上花轎,心裡高興,身子卻不敢動。
他們見潘小安回來,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小安哥”
“小安叔”
潘小安看著這幾個嘴唇發乾的少年,“不會去問店家要點水喝嗎?
在郡上倒還似個人物,怎麼一出門全部變成慫包了?”
這些少年被說的臉通紅。他們確實有些膽怯。
畢竟這是都城,誰敢亂動?萬一惹出禍端,那能有好?
再說自己一口臨城土話,這些汴梁人都聽不懂。
那種戲謔的眼神,也讓人極度不舒服。
“咱們去吃飯吧。我帶你們吃點好吃的。”
黃記牛肉湯館,已經錯了飯點,吃飯的人不多。
店掌櫃竟然還認識潘小安。
“哎呦,這不是白虎少年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