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算了,你自己玩。”王教授立即沒了興趣。
“本來就沒打算叫你。”
“不對,以你的性格不會白到我這裡來,別拐彎抹角悶著,有話直說。”王教授不以為意。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拿下贛南部分精鎢礦?”
“這不行,那邊紅色分子搞土地改革,咱們去了小命難保。”王教授愣了一下,立即反對。
“你腦子這麼聰明,可以加入進去啊?”
“你真能想,老頭子早年放了話,對紅黨分子,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難道你不覺得他們的理想很有前景嗎?而且,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土地分配不公已經成為影響民族覺醒的根源?”
“別別別,你這些議論涉紅,被人聽到要掉腦袋的。”王教授嘴裡這麼說,表情卻根本沒有變。
“你覺得,有誰敢來要我們的腦袋?”袁書撇了撇嘴。
“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你再厲害,能比得過槍炮?”王教授警告。
“精鎢礦現在把持在洋人們手中,他們利用買辦壓低礦價,讓當地老百姓空守著金山銀山餓肚子,只要你能說通財務部那些大佬,搞張經營許可,再跟贛南的紅色游擊隊取得聯絡...”
“大哥,你能不能別說紅字兒?這他姆是要殺頭的事兒,我說,你能不能去找別人?”王教授比袁書大十幾歲,嚇了一跳。
“你不幹就算了,今天晚上我在這裡睡一晚。”
“不行!”王教授立即反對。
“我住一晚上都不行,虧我以前...”黃師傅立即黑臉。
“今晚必須喝酒,還睡個屁。”
“牆上的畫呢?”黃師傅忽然發現牆上的某個畫框子空著。
“當了!”
“你個敗家子,那是凡高的畫,當了多少錢?”
“十個大洋。”
“老子要被你氣死,你知道那畫在西洋值多少?”
“多少?”王教授縮了縮脖子。
“兩千,英鎊吶。”黃師傅短籲長嘆。
“啥?那不得值三四千大洋?”王教授有些心虛。
“你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就算當...你拿到上海去不行?”
“嘿嘿,反正你又不缺這幾個錢。走,喝酒,先說好,你付帳...”
“真不知道你怎麼會這麼窮?”黃師傅將一條小黃魚丟到桌子上。
“算你有良心...”王教授一把抓起小黃魚塞進兜子:“老子交了黨...”
“你參加了紅黨?”黃師傅愣了一下。
“他們說我不是無產階級,是老頭子的走狗,沒覺悟,開除了。”
“那你還交黨費?”
“關你屁事。”
“把你上海公租界房子的鑰匙給我一把。”
“沒了,你自己去撬,換一把新鎖,到時候把鑰匙放在老位置。”
“以後,叫我黃海波。”
“行,黃老爺。”
兩人從小樓出來,外面的天已經黑盡。
大街上路燈以及部分霓虹燈散發著光線撕裂黑衣。
省城大街上來往的人流變得稀疏,王教授指著院子裡的一輛福特小汽車問:“兄弟的車怎麼樣?”
“還湊合。”黃老爺看了看,姆的,還有血腥味,這他孃的不就是自己讓阿金賣的那輛車麼?立即大怒:“你是不是把我的畫當了幾千塊,然後買了這破車?”
“就知道你姆的遲早會知道。”王教授縮了縮脖子,跟著掏鑰匙開啟車門上車:“我知道一家酒館環境不錯,而且晚上有美女聚集。”
換了就換了,黃老爺也不怎麼在乎,